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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讲?”
“总之,我觉得吉他本身才是真正的主角,它不需要我画蛇添足的陪衬……”
这算是他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他眼中仿佛六弦琴才是主人,而他只是在它支配之下的一件工具。
“你住哪里?”以前即使我们分手,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我。
“随便哪里,”我说的是实话,“反正都是快捷酒店或是宾馆之类的。”
“原来如此,”他看了看手表,将琴横放在腿上。“我看时间还早,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去喝杯什么,可好?”
“喔,喝什么?”
“随便什么,那里饮料和酒水还算齐全……”
“难不成是酒吧么?”我疑惑的看着他。
“一点也不错,去吗?”他定定的看着我。
“酒吧叫什么名字?”
“银色列车。”阿末轻轻的用手指扫了一下琴弦,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音符。
6。
酒吧,大约是我最常去的场所之一,我之所以常去那里,是因为男朋友豆子总在那里。他曾经指着酒吧柜台前面的那一溜不带靠背的单腿皮凳,对第一次去酒吧的我说:那是给没有时间久留的客人准备的,我们则有的是时间。
我猜自己愿意和阿末去酒吧的原因,是我被“银色列车”这个奇特的名字所吸引了。它带给我一种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感觉,这令我难以推辞。
“银色列车”坐落在第五大街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里,在夜色中毫不起眼。但是,即便是离它还有一段距离,也还是能听到酒吧里传出来的爵士乐的曲调。
阿末拉着我进了酒吧,并且愉快的和酒吧的老板打招呼。
说实话,酒吧里的一切陈设都很平常,色调陈旧但是并不灰暗。奇怪的是这里面并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娱乐设施,比如蹦迪和飞镖之类的。桌椅的陈设基本和列车的车厢相似,它当然并不是长条状的,但是就是会给人一种坐在列车之中的奇怪感觉,这一下,我总算明白酒吧的名字为什么会叫“银色列车”了。我所见过的酒吧之中,大概要数这间酒吧最不像酒吧了。爵士乐悠扬动听,所有在座的人都安静的饮酒或是聆听,这情形在咖啡馆里经常见到,我倒怀疑这家酒吧是否是以营利作为其目的的。
但是真正懂得饮酒或是酒吧这一特殊文化的人,自然知道这才是地地道道喝酒的好去处。那么,这里即是男朋友豆子口中常说的:纯正的喝酒的地方。
酒吧的老板兼调酒师是个名字叫作杰克的中年人,身材硕长,并且留着一口漂亮的法国式小胡子。杰克除了这个英文名字之外,大概还有其他的名字,但是阿末是这样称呼他的。柜台上的生意并不忙,阿末建议我们在柜台前面就坐,因为这样方便和杰克聊天。
“很少见你带女孩子来啊。”杰克笑着对阿末说。
“新结识的朋友,”阿末看来跟他实在很熟,“我想请她喝东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这里最合适了。”
“怎么称呼?”杰克对我微笑了一下。
“叫我萨俪好了……”杰克的笑容带有一种中年人特有的宽容。
“谁的曲子?”阿末听了一会儿酒吧里播放的爵士乐,开口问杰克。
“书包嘴大叔的。”杰克笑笑说。
听到这个奇怪的称呼,我不禁笑出声来。
“我听的爵士很少,他的真名叫什么?”阿末显然不知道所谓的“书包嘴大叔”是何方神圣。
“这个小姑娘一定知道。”杰克一边调着两杯蓝色香槟鸡尾酒,一边说。
“是路易斯·阿姆斯特朗吧?新奥尔良爵士乐的伟大人物……”虽然眼前播放的这首曲子我并未听过,但是“书包嘴大叔”我却还是知道是谁的。
“难怪你们会成为朋友……”杰克将调好的酒中各放入一颗鲜红的樱桃,然后将酒杯推到我俩面前说。
“原来你是爵士乐的拥护者。”阿末拈起酒杯来抿了一口,向我笑了笑。
“听的不是很多,只是恰巧知道罢了。”我也低头品酒。
“好多火车的的图画……”我几次抬头,瞧见酒吧四面的墙上挂着十几幅描绘各式各样的火车的图画。酒吧里色调有些低沉,看上去像是油画,说不定是仿油画的印刷品。
“好多年前常在这里消磨时间的一个年轻画家的作品,我自幼喜欢火车,所以跟他买下来用来装饰酒吧。”杰克半趴在柜台上,微笑着说。
“酒吧怎么会起名字叫银色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