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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施主,你伸手过来,让老衲看看你的伤势。”他将两根手指搭在何小鱼手腕上,细细诊脉。赵晗月问道:“大师,小鱼他怎么样了?”明空叹道:“唉,这位施主受了很大的内伤,此时经脉大乱,恐怕已是活不长了。”
赵晗月听他所说,果然与陈琦说的不差,便觉有如晴天霹雳,脑中刹时一片空白。她眼中不知何时已流出了两行泪。
何小鱼因道:“晗月,你又何必悲伤呢。”赵晗月道:“小鱼,我……”何小鱼对明空道:“大师,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不必费心了。只求你将那位湘姑娘带回去医治一下,说不定还有救。”明空道:“好,二位施主保重。”
见明空的身影消失在林中,何小鱼方道:“晗月,你我自相识以来,并未在一起长谈过。我如今也是快死之人了,你我何不趁此共诉衷情?”赵晗月含泪道:“好。”何小鱼微笑道:“晗月,死的是我,我都不伤心,你又哭什么?”
赵晗月从怀中拿出手帕,拭去泪水道:“好,我不哭了。”何小鱼道:“晗月,你记得我们当年在京城,为捉女鬼,跑进了一片树林中。当时林中太静了,所以我要你唱元好问的《摸鱼儿》给我听。那支曲子千古绝唱,你可知道元好问为何要问吗?”
见赵晗月摇了摇头,何小鱼接着道:“太和五年乙丑岁,元好问赴试并州。路上,他碰到一个捕雁者。那人道:‘我今日捉到了两只雁,不过其中一只逃脱了。我杀了所擒之雁,那个脱网的悲鸣冲霄,竟自投于地而死。’元好问因此买下了那只雁,葬之汾水之上,累石为识,号曰‘雁丘’。之后,他作了首《雁丘词》,也就是你唱的那支《摸鱼儿》。”
赵晗月道:“那只自杀的雁真是至情至性。情到深处,莫非就是生死相依,同生共死?”何小鱼道:“那不过是兄弟之情罢了。还是秦少游说的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回想这一年来,你我行走江湖,不知有多逍遥。能够认识你,我已死而无憾。”
赵晗月黯然道:“小鱼,你死而无憾,那我岂不是要抱憾终生了。其实死的应该是我,你为何要救我?为什么要死的是你而不是我?”
何小鱼用手轻轻抚着赵晗月的秀发,笑道:“晗月,你何出此言?你平素不是豪气冲天的吗,怎么如今竟成这副模样了?你武功比我好,你留在世上,比我更能除奸惩恶。你不要忘了我们武林正派的责任,不要忘了你为何而生。”
赵晗月喃喃地道:“为何而生,我为何而生。”她对何小鱼道:“小鱼,我小的时候一直认为,我投错了胎。我应该是个男儿,叱咤风云,笑傲江湖。现在我明白了,我为何而生,为何小鱼而生。”
何小鱼笑道:“我是河里的小鱼,你也是,我们两个在水中游来游去,逍遥自在。晗月,你唱《摸鱼儿》给我听好吗?”
赵晗月当即唱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她唱到这里,想到那句“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竟也唱不下去了。
何小鱼便接道:“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他唱完最后一个字,突然觉得喘不过来气,不住咳嗽起来。赵晗月忙扶住他,何小鱼又吐出了几口鲜血。他强撑着对赵晗月道:“晗月,我……我已要……命丧于此。从此,你我便……便是天人相隔。生死有命,你……你莫要……莫要牵念……”他说完后,便闭上了眼睛。
赵晗月只觉何小鱼的头猛一沉,整个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自己身上。她心中绞痛,急火攻心,血不归经,“哇”的一声,竟也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即便晕倒过去。她虽有江湖四海的豪情,但在此时也都化作柔肠寸断了。
待赵晗月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她环顾四周,方知自己在静心寺中。
赵晗月起身下床,刚出门没走几步,只听身后一声娇音道:“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赵晗月转头过去,见湘儿正站在那里,头上缠着白布。
赵晗月起身走过去,问道:“湘儿,你好些了吗?”湘儿道:“好多了。我受的是外伤,本来就没多大事。再加上静心寺的伤药很灵,我这会儿差不多已经没事了。”她又向四周往了往,问道:“咦,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人,小鱼哥哥呢?”
赵晗月听她提到何小鱼,心中又是一阵楚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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