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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列为头号强敌,刻不容缓!
赵瑗可不管他心中七扭八扭地生出了多少念头,将这个烫手山芋抛出之后,便又坐回了书记官的位置上,专心致志地记录着两人的对话。至于种沂如何与耶律大石去磋商这批汗血马,这批汗血马究竟是放在朔州还是代州,全凭少郎君做主。
两人磋商了好一会儿,耶律大石才满意地告辞离去。等他一走,种沂便立刻给燕京上书。无论如何,这批马终究要过官家的明路。至于以什么理由去过、如何去过,全凭少郎君一支妙笔生花。
赵瑗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忽然笑了:“没想到,你的文书也如此了得。”
种沂牵了牵嘴角,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过是些官面文章罢了。做得如何花团锦簇,也比不上战场上一杆长枪。”
赵瑗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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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月色暗沉。
赵瑗伏在案几前琢磨着西辽与西夏的地理位置,顺带也琢磨着黄河故道究竟淤塞到了什么地步。她记得历史课本上写着,早在本朝仁宗年间,黄河便已经成了一条“地上河”,与水平面的落差相当之大。如今又淤塞了百八十年,故道河床上早已经积满了淤泥,想要疏通,绝非易事。
大宋有挖掘机么?没有。
大宋有挖沙船么?没有。
即便是坐拥挖掘机与挖沙船的二十一世纪,也要耗费相当大的财力,才能将黄河淤泥渐渐清除干净。要在这没有挖掘机也没有挖沙船的大宋,清除黄河淤泥……
洗洗睡罢,还是做梦来得快些。
求治水人才。
求机械人才。
求穿越挖掘机!……
帝姬殿下伏在案几上,无语凝噎。
她是文科生不是工科生啊哪里懂得治水之法……哭瞎。
外间响起了整齐且有规律的叩门声。
赵瑗蓦地坐了起来,将案上纸笔整整齐齐地摆好,而后说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种沂静静地倚在门边,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颇为踌躇。在这个年代,男子贸然闯进女子闺房,是极不礼貌的行为。
赵瑗叹息一声,走上前去,硬拖着他的束甲,将他拽了进来,死死摁在椅子上坐好。种沂先是一愣,而后沉默地低下了头,任由她施为,不曾反抗,也不愿反抗。
“我……”他涩涩地开口,却不知当如何说下去。
赵瑗在他对面坐下,歪着脑袋看他,毫无帝姬之仪。
“我……”他踌躇着又停顿了很久,才说了一句近乎无关的话,“我听闻帝姬前些日子,又去了一趟滑州,可还顺利么?”
赵瑗顺手抄起案几上的一张黄河水道图,塞进他怀里,表情有些挫败:“喏。”
种沂举着水道图愣了好一会儿,更为挫败地垂下了头,低声说道:“我……看不大明白。”
“我是去了两趟滑州。”赵瑗闷闷地开口,“头一回,是送钱送粮;第二回,是送医送药。大水之后必有大疫,生石灰、滚水、烈酒,通通都是必备的。好在燕京也派了些人过来,将灾民们好好收拢着,不曾动。乱。岳飞岳将军也来了,说是……他之过……”
她停顿片刻,忽然又有几分气恼:“工部的官儿们着实拿不出更好的法子来,我便抄了两幅水道图,希望能看出些什么,怎料……”还是这般无能为力。
“帝姬。”
种沂仔仔细细地折好了黄河水道图,温声劝慰,“帝姬已经做得很好,无需妄自菲薄。古往今来,能做到这般地步的,也唯有帝姬一人而已……”跳跃的烛火下,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依旧夹杂着许多看不清也猜不透的情绪。他说到后来,声音已经有些沙哑,禁不住抬起手,抚上了她颈间缠缚的白纱,“还疼么?”
她扁扁嘴,点了点头。
种沂动作蓦地一僵,眼中蓦地闪过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臣……”
“对你才会说疼。”她又扁扁嘴,嘟哝了一声。
他眼中的痛楚愈发深重了起来,修长的指节在白纱之上游。移着,拇指划过那一丝细微的血痕,如同触碰易碎的琉璃一般轻柔。
“帝姬……”
种沂起身半跪在她的身侧,细细打量着那一道微红的血痕,紧紧抿着薄唇,脸上淡褪了血色。
忽然很想……很想亲。吻她。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他猛地向后退了两步,接连撞倒了椅子又撞翻了花架。瓷瓶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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