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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复仇,想要雪耻,想要掠夺,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力量。
在这个冰冷而丑陋的世界,弱小本身就是一种罪恶。所以,他要变强!他要看到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他要将心爱的女人牢牢绑缚在身边!
为了这一天,哪怕让他付出灵魂的代价,哪怕九幽逆乱、人界毁灭,他也在所不惜!
“带路。”沈清睁开眼,缓缓道,“就让我亲眼见见所谓的父亲吧。”
夏翎眼疾虽好,元气却大伤,再加上作为修者根本的青阳之息被强行夺走不少,因此几个时辰后,她又沉沉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梦中的景象忽而花团锦簇,忽而血肉横飞,如被刮花了磁道的碟片在脑中回放。她看得见模糊的轮廓,听得见断断续续的声音。一切却又偏偏如此模糊断续,难辨情境。
夏翎一人在床上翻来滚去,秀眉紧蹙,最后却被拥入一个炽热的怀抱中,轻轻安抚。
她迷迷糊糊觉得安稳,心底深处却又升起更强烈的恐惧和惊惶,直觉想要逃离。只是那双手将她抱得那样紧,又那样绝然,犹如桎梏的牢笼,让她无法逃脱。
夏翎猛地睁开眼,入目便是韩煜温润柔和的表情,和唇边一点点带着好笑的弧度。
她心中一惊,连忙挣扎着要坐起来。
韩煜施施然放开手,拇指却捻起她散在床畔的衣带,兴味道:“你每次睡得不安稳就会翻来滚去,我倒是好奇,你从前有几回从床上掉下来的经历?”
夏翎嘴角一抽,想要反驳,却偏偏还真被他说中了,顿时表情十分精彩。
韩煜低笑了两声,凑近她,带着几分诱哄与调侃,柔声道:“以后你睡着了,我便抱着你,总不会让你再摔下去的。”
夏翎双唇…颤,猛地闭上眼,心中如岩浆灼烧般翻浪,终究还是睁开眼道:“韩煜,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以后的。”
韩煜脸上的温柔与笑容慢慢褪去,眸光有些冰寒地缓缓道:“理由呢?”
冰凉而冷漠的眼神,若隐若现的赤红,还有空气中丝丝弥漫的杀意,都让夏翎从骨子里感到战栗。但是,她不可以移开目光,不可以退缩,只能一字一句地说下去:“因为对我而言,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夏翎的目光坚定隐忍,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成拳头,等待着韩煜的暴怒与仇恨。
出乎她的意料,韩煜闻言居然轻笑起来,虽然有些阴郁,有些幽沉,却又带着几分无奈:“夏洛,你如此优柔寡断、畏惧伤人,怎么可能逃出我的掌心?”
他伸出手贴着女孩柔软苍白的脸,低头轻轻烙印上冰凉颤抖的唇,声音低哑清和,犹似带着幽幽的笑:“我知道你想要做出决断,留在曲临渊身边。哪怕背弃归途,心怀歉疚,也决意要赌上一切,永不回头。只是夏洛,你这样决绝,到底是因为什么?”
韩煜静静地凝视着她墨黑的双眸,唇畔勾勒出最温柔腼腆的笑容:“你若能直视着我,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一句,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情乱,你爱的唯有曲临渊,我便……”
——我便再不会容那人活在世上,哪怕从此折断你的羽翼,斩断你的归途,也绝不会让你逃离。
空荡的房中是那样静寂,沉默的时光流转,仿佛漫长的煎熬,冗长的地狱。
“我……从来都没有……”沙哑破碎的声音从夏翎口中一点点溢出,是审判也是抉择,“没有喜欢过你。当日在龙域的仇恨和屈辱,我一生都不可能忘记。”
“十年前,能逃离你,我只有满心欢喜。十年后,我开□求救,只因为穷途末路,无所依归。”
许多许多年前,在那个朦胧模糊的世界,在亮如白昼的芥子空间,虚弱憔悴到极致的男子割断了神识,灼热了眼眶,只为伸出来的手能触碰到飘散的灵魂。
他说:“夏洛,你逃不掉的。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一定会找到你。”
于是,这句话便在她心底生根发芽,铭刻烙印,直至最绝望的时刻,化为声嘶力竭的呼唤。
“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情乱。”她明明睁着眼,坚定不移,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如烟花般剌目闪亮,“韩煜,我惧你,恨你,想要利用你,却对你没有半点儿情爱。”
她闭了闭眼,恍惚中能清晰地看到韩煜突然绽放的笑容,眉梢眼角染着赤烈如火的鲜红,仿佛最妖娆的罂粟绽放,映衬着苍白俊逸的容颜如妖似魔。
夏翎陡然一惊,本能地颤抖畏惧,蜷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