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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刘光汉他们一回到家里,几娘母子就激烈地争吵起来了。这个他曾一言九鼎的家长绝对权威也遭到了妻子和儿子强烈地反对和指责,家庭的裂痕也越来越深。
他们刚一拃进门脚,运宝一反常态,第一次冒犯父亲说:“爹,你也太窝囊了!你一个堂堂正正的村书记和镇企业办主任,镇里有权,县里有人,你不拿出权威,整治他们。相反压制我们自己。不是你和妈阻拦,我今天非放倒他们几个不可。你那么怕他们做什么?”
刘光汉听到儿子的责备,脸气得铁青说:“你晓得个屁,你只会在外面鬼混,脑壳木起像条锣杵了。你不想想,你把它们放倒了。难道他们手捧豆腐渣去了,他们不把你凑扁才怪呢!就算他们奈何不了你,法律奈何不了你吗,你逃得脱法律吗?这不是找死,就是牢狱之灾。唉,你二三十岁了,还如此糊涂!”
“那我们的禾就那么让他们糟蹋了就算了?吕趔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还帮他撑腰,调什么卵田唦!结果猪八戒倒打一钉耙,把你出卖了。”运宝生气地说。
“谁说算了?我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刘光汉狠狠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只金白沙香烟,叼在嘴里,一边点火,一边丝丝地嗍着,“吕趔子是条饿狗,着饭养不熟。对付他是小儿科,我自有办法。但对付义刚义成,我们就不能鲁莽大意,俗话说‘大意失荆州’啊!”
运宝的娘帮腔说:“运宝,你爹说得有道理,不能莽干。古话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又转过脸对刘光汉说,“你在村里是个头儿。咱们坐在一块儿,不是左邻就是右舍,早相见,晚相逢。有些事也不要和他们太计较,打张摸张就算了。不要做得过火。俗话说‘泥人也有个土性儿,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呢!不要引火烧身……”
“你一个妇道人家,长头发,短见识。屙尿都不过门脚。多什么臭嘴!什么打张摸张,不要过火啊?你既然晓得我是村里的头儿,讲的什么话啊?我是在执行党的政策,能和稀泥吗?一个村书记,国家干部不坚决执行党的政策,谁执行?什么引火烧身?是他们在闹事。反对我就是反对党和政府。我怕他们吗?他们是刁民。我要让他们试试我的厉害,听听琴叫!”刘光汉像放机关炮,把她堂客日啰一餐。
姚金玉本来好心劝说丈夫和儿子,哪知落得饱饱一餐骂,心里感到十分委屈,怄得眼流济济地说:“全村就你一个能人,在执行政策,你刘党刘政府把人都得罪高了,你当你的光杆司令去吧!我上年纪了,屙尿不过门脚,你找个年轻漂亮的,屙尿过门脚的去。”说着气呼呼地,提着篮子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运宝看着母亲被一贯自以为是的父亲气走了,心想自己再和父亲争吵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拿件衣服,冷冷地瞟了眼坐在那儿抄着二郎腿傲慢的父亲,连招呼也没打,到矿上去了。
刘光汉一个人坐那里,看着老婆和儿子都气嘟嘟地走了,感到一阵茫然和孤独。他想村子里的人不服他,情有可原,那是因为他先富起来了,群众害眼红病,仇富心里在作怪,和他过不去。但是自己家里人,也和他顶牛,尤其在这个时候,不和他保持思想行动的一致,不紧密团结,一致对外,拳头对外面打,手指对里面勾,使他不禁油然而生一种众叛亲离的悲怆感觉…… 。。
第13章、风波(1)
太阳残留着一丝余辉,映着西边的云彩。空空荡荡的院子里显又得阴暗,又孤寂起来。
刘光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思谋着事情的发展趋势。冲突虽然过去了,但事情永远还没有完结。他深知义刚义成他们俩兄弟的为人和性格。义成还好说,但义刚对此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晓得,义刚在部队闯荡过,经过风雨,见过世面,还当过连长,现在又是镇里兼职林管员和村支部委员。这人城府很深,做事干练老辣,且又个性刚直不阿,做事说一不二。群众都很拥戴他,村镇里的干部也暗暗惧怕他。他在蓝溪村,不,甚至辰河镇,都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就是他刘光汉也另眼高看他几分,对村里的有些事儿也避让他。以前暗地里两人虽背,但表面上都过得去。
自去年,他和村里的小秋、启南、盛兴、运仁几个人裹在一起,为村账、村矿、村土地和提留款,把他告到县里。他们关系才开始破裂,矛盾才明朗化。想到这里,他后悔当时处理吕趔子调田的事儿,过于鲁莽,使自己陷于被动,处于不利的地位。这个事搞得不好,不知还会引发什么后果,现在还无法预料……
他的心里烦乱极了,看着屋里还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