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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妃红了脸,推了下靖王,道:“王爷说什么呢,妾身不喜欢王爷这样说,妾身嫁了王爷谁不说妾身福气,这些年莫说妾身那些手帕交,便是满京城的夫人们,又有几人过的能比妾身舒心?妾身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儿便是嫁了王爷为妻。”
靖王便朗声笑了起来,道:“好了,一会子便该去看灯了,快回去让丫鬟收拾下,瞧这眼睛还红着呢。”
上元节天玺帝先在前朝接受百官的朝拜,接着便会移驾到丰庆殿中赏群臣宴,待得华灯高上之时才会和百官一起移步到四通街前的顺天门与民同乐,观看华灯彩楼,燃放烟花,至尽子夜,圣驾才会回宫。
天色尚未黑,皇宫中的所有宫灯便点燃了起来,乾坤殿也一片灯火通明,华丽炫彩直若天宫。
天玺帝卯时正要在这里中接受百官的朝拜,不到时辰乾坤宫前便聚集了不少官员,纷纷说着今年各府的灯棚,极是热闹。
“方才我在四通街上过,可瞄了一眼,阮大人家今年扎的灯塔可足足有两层楼高,宛若鹤立鸡群,甚为醒目啊,阮老弟,怎么着,今年这是要拔个头筹不成?”礼部尚书正抚着胡须冲吏部尚书说着话。
旁边几位大人闻言纷纷附和,吏部尚书阮大人却摇头一笑,道:“哪里哪里,有诸位王府在,这头筹哪里敢肖想,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皇帝上元节与民同乐,鼓励百官臣子们在街上搭灯棚,各府都会扎一个大型花灯在四通街上给百姓们观看,搭灯棚,挂灯谜,让百姓猜灯谜送灯笼赏铜钱,图个与民同乐,热闹繁华。
皇帝鼓励,而各府自然也都希望在上元佳节能够在百姓中露一露脸。
谁家的灯扎的好,博个百姓们喜欢,赢个满堂彩,对府邸家族的声望民望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扎大型花灯也颇耗费人力物资,上元节的灯要燃上好多日,到十八才落灯,有那花灯扎的够大够亮的,光这几日通宵达旦的点着灯,所耗用的灯油钱便要有上千两银子之多,尤其是有的还在灯油中加了昂贵香料,那花费便更不用说了。
灯扎的好坏在一方面也能反映出各府的实力,故此每到上元节,各府也都是拼尽了全力来装扮自家的灯棚。
且若能拔了头筹,皇帝也会有所奖赏。
阮大人是今年刚刚升做天官的,今年阮府搭的灯棚又往前挪了挪位置,灯扎的张扬也是在所难免。
阮大人言罢,便有人接话道:“说的是,我看今年诚王府的灯便定能令人惊艳!到现在可还蒙着黑布呢,诚王殿下,还不快给微臣们透露透露,诚王府到底扎了个什么样儿的?”
诚王府的灯自搭建起,便在四周围上了黑幕,到现在也没露出真面来。诚王这一年连连被天玺帝斥责,还禁足了一段时日,看来这是想靠着上元节的灯会博个满堂彩,挽回声望的。
诚王闻言却朗声一笑,不动声色地望了眼那边的瑞王等几个皇子,他今年对头筹乃是势在必得,势必要压上瑞王府一头的。他正要说话,却突闻后头一下子没了声音。
这种安静来的太突兀突然,就像是人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突然四周便被点了魔咒静止了一般。
诚王诧异望过去,双眸顿时一眯,只见百官的突然安静皆是来源于不远处正迈步走来的一人。
那人身上穿着正二品官才能穿的紫红色大袖罗衣,上头绣着银线仙鹤图,外罩绯色纱罩衫,随着他迈步而来,广袖轻卷,衣袂鼓荡,姿态矜贵。
紫衣让他显得雍容华贵,整个人仿若是沉浸在千年寒冰中的一块美玉,俊美耀眼,却又散发着慑人心神的冷意,偏又满身光华清湛,令人惊艳。
诚王先是一楞,然后便面露狰狞之色。
他和秦严素来不对付,他怎么可能认不出秦严来,更何况二品官的朝服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的。
诚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百官更是如此,秦严的出现顿时便令方才还热闹非凡的丹墀前一下子静的落针可闻。
秦严这半日功夫早便适应了各种盯视过来的目光,虽然心中厌烦,可面上却已不露分毫,冷着一张脸,瞧都未瞧一众震惊不已的百官,直接便穿过众官员,往前头寻常站的位置走了过去。
待他站定,四周还是半点声息都没有,最后还是诚王怪声笑了下,道:“靖王世子可当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怎也不早露出来?总戴着面具,让天下人都以为靖王世子貌丑如鬼,如此欺瞒于世却又是为何?还是靖王世子觉得这般戏耍百官世人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