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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淼笑声顿止。连凤兮也要赶她走吗?她还能去哪儿?
风吹过来,背对着她的凤兮像冰冷的石像。破烂的黑袍一角在青雾里轻轻飘起,他是一只生在幽冥里的蝶,独自蹁跹。
唐淼望着他怔怔落下泪来。
他是被重羽宫抛弃的公子。她是被凰羽抛弃的人。凤兮也要为了凰羽而赶她走吗?他以为凰羽仍然是那个呵护她爱护她的凰羽吗?不,她要离凰羽远远的,再也不见。唐淼堆砌的武装瞬间崩塌。
“不要赶我走……”
细弱蚊蚋的声音勾动了凤兮心里的弦,震得他哆嗦了一下。他想回转身抱她。可是理智却让他的双臂沉入灌铅,双腿无法移动分毫。
他听到身后唐淼喃喃说道:“凤兮,你只是因为凰羽才对我好吗?只是因为他才肯三番四次地救我吗?你也是为了兄弟情而赶我走吗?我事你们推来让去的东西吗?我没有感情没有想法吗?……带我走好不好?”
唐淼的哀伤让凤兮心如刀绞。也许他带着她能逃走呢?但他能冒险吗?凤兮幽幽地吁了口气,硬下心肠冷冷说道:“我没兴趣带着凰羽的女人逃命!”
“我不是他的女人!他不要我了,我永远也不会去找他!”凤兮的话撕裂唐淼的神经,她再也忍不住大吼出声。眼泪一滴滴落下。他真的爱她吗?他真的爱她就不会这样对她!
他不要她。不是他不能和她在一起,而是把他当成礼物,一件能弥补他对凤兮愧疚的礼物!这个事实令她肝肠寸断。
那双明若翠玉的绿眸是她的噩梦。他许下的承诺,他对她的温柔呵护,在事实面前轻若浮云。她要躲开他,躲得远远的,永远永远也不要再相见。
“所以……他不要你了,你就要跟着我?凰羽不要的,我就得捡来当宝?”凤兮回过头,萧索地望向唐淼。他的声音很轻,流泻出淡淡的嘲弄与苦涩。“知道我又多很凰羽吗?因为他的存在,所以长老们必须牺牲我。因为他要做帝尊,所以我必须背叛黑沼灵地。因为他不要你,所以你才像跟着我!”
泪水蒙住了唐淼的眼睛,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没有地方去……”
那颗泪倏地滴落,眼前再没了那层朦胧,唐淼清楚地与凤兮对视着。是什么样的恨与悲伤才能让一个人的眼神如此痛苦?是灵识初开时便被残忍地抛弃?还是四百年之后一心扶持的兄弟相残生出的无望悲凉?她扭开头到:“不,你不恨他。你一直都再喂凰羽着想,甚至愿意让他灭了你得元神去成全他。你为他付出得太多了。”
“我不需要你同情可怜!”她被凤兮重重地推了一把。
他恶狠狠地逼视着她,脸上没有揭下的筋络面具狰狞可怕。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像山林中德野兽,闪动着嗜血的光,“知道干丝是什么样吗?袅袅婷婷,无风欲飘,温柔到了骨子里。她中了黑沼灵地的腐木灵液,眼睁睁地瞧见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化为朽木。凰羽炼成风紫花冠冲出灵台时,她已是弱水河云雾沼里的一尊塑像,一尊望着灵台凤池的木像。凰羽飞过来,他身上的紫色衣袍像凤凰花一样在空中绽开,美得无与伦比。他像抱她,可是轻轻一碰,千丝便化为了飞灰。他用尽灵力想拢住那些飞灰,却怎么也不能了。”
唐淼脑中浮现出千丝毒发身亡的摸样,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凤兮哈哈大笑,“害怕了?凡是他想拥有的美好……我都向毁掉!鬼面公子不仅仅是指我的脸,还有我的手段!曾经有个下属不听话,我没有打散他的元神,我锁了他的灵力扔进棘刺鬼脸花丛中,让花用细碎的牙慢慢啃食。他全身都成了白骨,却还能瞧得见他的心在跳动,他的肠子在蠕动。我再以医术让他白骨生肌,再将他扔进花丛里。掳走你时,在山洞里我当时就想占有你,让他又恨又痛。但是这又太便宜他了,不如待你好一点,让你得心自动离开他。你得心已经离开他了吗?你已经在怨恨他了吗?看,你不仅对他出手,还一心想跟着我……”
“你不是这样想得!”唐淼大叫。她第一次发现眼前这张曾经吓得她手足冰凉的脸并没有那么可怕。怜惜油然而生,让他放柔了声音说道:“人人都说东极地的鬼面公子心狠手辣,但是我从来都不这么认为。你从来没有伤害我半分。凤兮,为什么要吧自己说的那么可怕?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的心突然疼痛起来。要怎样才能让她离开?要怎样才能让她再不会回头看他一眼?凤兮突然攫住了唐淼的唇。
他就像化身成兽,一只饿极了的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