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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诸葛谨已经站在厅中,长身向关羽行礼,待他站直身子,清晰的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想必他也不敢相信在这般短的时间内,神采飞扬的关羽竟然委靡至此,“君侯,在下奉大都督之命前来见君侯,大都督说,只要君侯肯到周大都督和鲁大都督墓前下跪行礼,大都督便可放君侯回成都。”
一瞬间,关羽细长的丹凤眼中凶光四射,他一拍案几站起身来,“竖子怎敢?与老夫相比,吕蒙不过一黄口小儿,不承想今日虎落平阳,你且回去,就说关某但凡有一口气在,也绝不向竖子服软。”
站在一旁的刘备急得直顿足,直想提醒关羽,大丈夫能屈能伸,要换得性命,到周瑜和鲁肃坟前下跪行礼又有何妨?只待回到成都,一切从长计议,只要留得性命,今日之辱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关羽充耳不闻,只是破口怒斥,诸葛谨唯唯诺诺,但神情中已流露出压抑不住的愤怒。
“君侯,”诸葛谨待关羽稍歇,这才慢条厮理道:“大都督说,君侯是他敬重的大英雄,他也不希望与君侯为敌,一旦城破,大都督便无法确保君侯的安危,还望君侯三思。”
听诸葛谨这般说,关羽仰首大笑,神情极是豪迈,即使形容憔悴,也令人望之生畏,“若城破,不过一死而已,死又有何惧,宁愿玉碎,也绝不瓦全,将军难免阵上亡,离开樊城之时,我便已下定决心,先生不必再说,我已决意要与吕蒙决一死战”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绝无半点儿回转的余地,刘备万想不到在这般的绝处关羽仍然这般狂妄,心中暗暗叫苦,却见诸葛谨苦苦一笑,拱手长身行礼,“君侯,在下告辞了,在下在此期望君侯能够安然回到家乡。”
最后一句话说得颇为意味深长,似乎是威胁,可是他面上的神情又异样谦恭,似乎别无深意,看他恭敬的退了下去,关羽如同漏了气一般,面上的倔强一扫而空,众交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抢先开口。
过了许久,王甫上前一步,“君侯,麦城已被重重围攻,唯今之计,只有尽速离开,绕小道回西川方为上策。”
众将纷纷附和,关羽见关兴也有此意,便不再执着,“也罢,今夜子时,咱们便出城去吧”
听诸葛谨的回报,孙权面有怒色,他强行忍住,双目微动,目光已经移到站在一旁的吕蒙面上,“大都督,你意下如何?”
“主公,我已猜到关羽会这般说,”吕蒙面如重冰,黑眉高轩,“我已设下埋伏,麦城三面均设有重兵,我唯独留下北门不设伏兵,只令朱然引一支人马埋伏在道旁,待关羽冲出城外,便以喊杀声将关羽引向临沮,由潘璋擒下关羽。”
沉默良久,孙权眼角微光闪烁,陆逊会意的后退两步,站在帐口,孙权轻轻一击掌,“如此甚好,大都督就请依计行事。”
“主公,”吕蒙躬身接过令箭,“请主公在营中稍侯,吕蒙这就去缚关羽来见主公。”
注视着陆逊跟随吕蒙走出大帐,孙权只觉得高悬的心始终无法落定,他转身看了看垂手而立的张昭,“子布,你觉得吕蒙真的会放过关羽?”
“老臣不知,”张昭神情复杂,他转首看了看静静垂落的帐帘,“老臣的心里七上八下,没有一刻安定,我有一种感觉,吕蒙似乎是存了私心。”
私心?孙权忧心忡忡,他当然明白张昭口中的私心指的是什么?真真的希望陆逊能够阻止吕蒙,不,不是希望,是陆逊必须要阻止吕蒙,否则江东大难临头。
这般缓慢的动作,真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这个苍老得可怕的人便是关羽,刘备只觉得鼻子发酸,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关羽花白的头发,当年桃园结义,他是怎样的意气风发,没想到转眼之间,他便老了,英雄白头,与美人儿迟暮都令人心酸。
“父亲,”打开房门,关兴与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周仓站在庭院中,“父亲,一切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似乎听到了关羽心中的那声幽幽的叹息,英雄一世,不曾想今日这般的沦落,若当日他肯收敛锋芒,又何尝于至此
打马从北马疾驰而出,王甫看关羽带马向小道行去,急急的阻拦道:“君侯,吕蒙在北门不设防,明显便是要君侯从北门离开,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猜大路比小道更加安全。”
“不,”关羽神情复杂的扫视前方,“吕蒙一定会在大路之上屯有重兵,咱们走小道。”
再三劝说,关羽一意要走小道,王甫无奈,只得挥泪与他告别,挥鞭打马,行了半晌,王甫拉住马缰,副将看他犹豫,低声道:“将军,要改走小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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