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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张多读书,多观察事物,根据经验,加以分析、综合和归纳。而陆九渊则主张“发明本心”,心明则万事万物的道理自然贯通,所以尊德性、养心神最为必要。这两位夫子,我都不喜欢,尤其是朱熹,总觉得他板板的,毫无生气。对着他的书,都觉得迂腐气沉沉。于是,在抄了两位老夫子的一大段话后,我心下极为厌烦,随手涂下几句话:“假当日论战时,有恶鸟疾飞来袭,朱夫子和陆夫子又当何为?朱夫子当急令弟子查书,翻找鸟之姓名、生处何地,再思防御方法,只恐未及书到,已作鸟食。而陆夫子,定当令弟子如如不动,闭目静思,‘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恶鸟见之,见当以翅掩口而心喜尔。”因是资料,不断要有修订、增减,我便把君闻书令抄的东西做成活页——做法也是前世差不多,用锥子钻一排孔,把铁丝磨亮,把纸穿在上面——我写的这段话原是在另一张纸上的,当时只是为了出出恶气,并不打算做正文装订。可能抄完后君闻书让我去做什么,夹在里面了。我不禁在心里追悔莫急。
“这个,嘿嘿,”我强笑着,不知该怎么解释。朱熹和陆九渊都是盛名的文士,尤其朱熹,地位非常,我这么说,无异于离经叛道的异端了,我想着,身上冷汗淋淋。
君闻书并不说话,只眼神凌厉的看着我,我心里越发的慌了起来。这可怎么办?说是在书上看来的?攻击圣教,口出邪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小罪名,谁若真敢这样出书,被查出来是要起文字狱的。说是我写的?那我……,我不敢往下想下去了。
“说!”君闻书的口气越发的冷峻,我扑通跪下了,颤声道:“少爷,奴婢一时糊涂,请少爷责罚。”
君闻书捏着那张纸,却不言语。我战战兢兢的跪着,心里想:完了完了,这次怎么也逃不过去了,君闻书那正统夫子,不打死我才怪。还有他那爹,若是知道有家奴如此,定把我送去报官。那我怎么办呢?
“那你觉又当如何?”
“这个,奴婢一时糊涂,随手写下的,奴婢死也不敢了,请少爷宽恕。”我只有磕头了。
“没问你这个,我问你,你说朱陆夫子皆不是,那你觉如何?”
啊?什么?他问这个?什么意思?我用眼睛的余光瞧了瞧他,看不出什么来。我眨了眨眼睛,说“奴婢一时糊涂,朱陆两位夫子皆是光辉人物,思想千古,教人无数,为我朝之圣贤也……”我正闭着眼睛往下说,却被君闻书冷冷的打断了:“别装了,‘光辉人物,思想千古,教人无数,我朝圣贤’,一套一套的,你编的倒是挺快。说吧,你到底觉得如何?”
这个君闻书还真难对付呢,看来不出点内容是不行的,可是,我也不能说是我自己的话,总得找点别的名人来挡挡,谁呢?急中生智,还真想出一个人来,我说“奴婢愚笨,倒觉得吕东莱先生的看法可以行之。”吕东莱是鹅湖之会的主发起人,正是他的起事和催促,才有了鹅湖之会。在格物致知上,吕东莱属于经验学派,观点并不和朱、陆二人相同。
“哦?那恶鸟来袭,吕先生却当何为呢?”
呃,这个君闻书,是幽默啊,还是学究啊?我又观了番颜色,实在看不出他的想法,只好硬着头皮往下接,“奴婢认为,真若有恶鸟来袭,吕先生当率弟子手攀脚……蹬”我想说爬,没敢。“致浓木崖石下藏隐,卧倒不动,奴婢乃粗人,无风雅雍容,只顾残命……”
君闻书又是不耐烦的挥挥手,我便闭了嘴。
“起来吧”。我转了转眼睛,这位古板儿的学究让我起来?没事了?还是有什么阴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保存体力,要挨打也能捱一捱,我赶紧磕了个头“谢少爷,”骨碌的爬了起来。
君闻书倚在椅背上,歪着头看着我,我不敢抬头,心里却一个劲儿的打小鼓。半天,只听他喃喃自语道:“明明是个丑丫头。”
说我丑丫头?我就丑,怎么了?强似你像个石乌龟。我心里嘀咕着,脸上却连头发都不敢动一下。
“下去吧。要过年了,跟着二娘收拾下屋子,别再和锄桑他们瞎闹了。” 我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事儿,这就完了?君闻书眉头一皱,我连忙说:“是,少爷。”然后赶快逃之夭夭。
吁,我长舒了一口气,才发现后背都湿了。你这个死古板,君家的人都是死古板。我转过头,对着正房,一连把这话说了几遍,当然,是只有口形,无声的。
自过了小年,年味儿越来越重,每天都有爆竹声响,我和二娘也越来越忙,林先生腊月二十八来给君闻书做年前最后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