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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不满的斜了他一眼,“听荷不也是丫环吗?生了个儿子,就成凤凰了?”
我和栽桐迅速对了一眼,看来听荷果真生了孩子,还是儿子,事情倒是真的了。
虎子不吭声,小丫头也闭了嘴,食指挑了挑,“你,跟我来吧。”栽桐也要跟上,虎子却拉了他,“栽桐小哥,这内府,不是我们能进去的,你且跟我先行歇息去吧。”
“不行,”我退了回来,“我不独去,他也不能独跟你去。我们就来了这么两个人,好歹得让我们知道都在哪儿,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虎子似极为难,栽桐见了,转头说我:“姐姐先进去,我只守在这里。”我看着他,这孩子虽然不过十三岁,却有大人般的心性,真不该是个下人。
我随了那菊香进去了,杨府的房子更大,与前院不同,后院多种些纤巧的花木,来来往往皆是些梳妆的十分精细的丫环,一看便是脂粉环绕之处。这样的地方,离我太远了。杨骋风这个人,确实也离我太远了,我更加坚定我能离开杨府的信心——这个地方,与我相隔太远。这个地方出的那个人,他要赢我,不值得当真。
通过一个又一个的回廊和垂花门,我们到了一间屋子前,和前院的一样,这是一个大通间,与君家的小窗棂不同,窗大,窗棂也宽,上等洁白的窗纸覆在上面,十分透亮打眼。菊香并不进屋,隔着门屈膝行了个礼,细语的说了声:“守门的菊香给王四嬷嬷见礼。”一个稳重的声音说:“进来吧。”菊香进去了,少时,便又出来唤了我,她却又退出去了。
里面坐着个约五十岁的妇女,褐色的大襟缎子衫滚了绛紫的边儿,脸略有松驰,显得两腮肥嘟嘟的,人却长的很结实,一看就知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我行了个礼:“见过王四嬷嬷。奴婢是君府的司杏,前几天听府里传信去说,听荷姑娘不大好,教过来看看,烦劳王四嬷嬷安排则个。”
王四嬷嬷高高的坐在上面,鼻子哼了一声,算是答了礼,两只眼睛却在我身上紧盘转。半天,端起茶盅慢慢的喝了一口,“姑娘倒也不必如此多礼,既是秦总管安排的,我也只听吩咐。来人呐——”。另一名小丫环进了屋,“秋萍,将这位司杏姑娘带去见听荷姑娘。”小丫环应了,领着我便出去了。
我觉得这杨府比君府还压抑,君府礼数多,好歹人少,相互之间不来往,我天天也守在琅声苑不出去。这杨府,看着,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森严府第,只是不知怎么就出杨骋风一个儿子?还是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没露头?——度量王四嬷嬷这样子,我心里倒有八分的安心,至少,不像是杨骋风耍花招。否则,就他那个样子,早要过来挑衅了。
我怕君闻书,对他,我是能礼则礼,敬而远之。但我却不怎么怕杨骋风,什么道理,我也不知,反正是不怕他,只不愿理他。
听荷的屋子在拐角处,前面就是几竿儿竹子,也许有点像澧歌苑?叫秋萍的小丫环领到门,对我点点头,我轻声谢了她,她便走了。
我一个人悄悄撩了帘进去,屋里冷冷清清,没有一点声音。听荷正一个人躺在床上,虽然才入秋,却盖上了厚被子。床头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空药碗。我仔细看她的脸,手便捂了嘴,是听荷吗?是那个俊俏俏惹人怜的听荷吗?我记得那个听荷,吹弹得破的皮肤,脸虽不大却两腮丰满,惹人爱怜。可眼前这个听荷,完全枯了,枯了,眼睛陷了下去,脸上毫无血色,这是听荷?
我再看看四周,整间房子里,毫无生气。四壁是秃的,不见什么装饰,比我自己的屋子好不了多少,这是听荷住的?听荷不是给杨骋风生了个儿子吗?就是这待遇?这个杨骋风,我恨不得刮他几耳光。
床上的听荷开始咳嗽,听声音却是毫无力气。这儿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外面那么多穿行的人,没有一个人进来看看。我赶紧上前,轻轻摇着她:“听荷,听荷。”
听荷费力的睁开眼,眼珠毫无光彩,脸上现出一丝宽慰之色:“姐姐,你来了,你来了。”眼角随着有泪下来,一滴一滴不断的往外淌。
我心一酸,强笑着,却也流出了泪,“好妹妹,我来了。你还好吗?”
听荷从被里把手挪出来,抬了抬,我赶紧握住,全是骨头,冰凉冰凉的,握着没有一丝力气。
听荷躺在那里,面上有点笑,泪却更多了,“不成了,姐姐,我不成了。”
我忍住要哇哇出来的哭声,伸手给她拭了泪,“傻丫头,听说你刚生了个儿子,都做妈妈了,怎么说这不吉利的话?”
听荷摇摇头,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