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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也不好受起来,我是走了一个轮回的人,第二个轮回里,我仍旧不知道,人活在世上,是为了什么,仿佛只是为了经过,像谁说的,我们攥着拳头来了,却坦着手走了,苦多乐少,终不能遂心。于是,我只好说:“少爷忘了?庄子说‘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君闻书睁眼看看我,拉起我的手握着,复又闭上眼,我下意识的一动,却也没再动,他手中的温度传过来。“司杏,若是有下一辈子,希望我不是君闻书,希望我能认出你,多冷,我们都不怕。”
我的泪出来了。多冷,我们都不怕。人自已渺小,又限在各种身份里,更加的渺小不随性,有时只是自己给自己设套子。
我无言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无话。
过了一会儿我才说:“少爷上床歇会儿吧,这档子大事离了还早呢。”君闻书站起身,我侍候他洗漱,给他脱了鞋放下帐子,看看时辰还早,便在外间坐下,拿了本李义山的诗就着灯看。
外面二更梆子响了很久,雨密密地落到地上,这天夜里格外的寂静。我听见里间君闻书翻了个身,以为他要醒了,站起来再一听,又安静了,我便又坐了下来。
君如海为什么会突然自杀?听意思,君闻书早料到了,挺奇怪的。可怜君闻书,还不到二十岁,就要面对君家这一大家子的事,真是难为他。我想帮帮他,可不知自己怎么能帮他,总觉得特别无力,他似乎也在瞒我,不想让我知道,唉,其实君闻书也是再孤独不过的人。想想白天他和我说的“多冷,我们都不怕”,心里还是酸酸的,人世冷,我们又各在各的套子里,我走来走去,寻了两世了,还是没寻着,还是觉得,冷。“多冷,我们都不怕”,真让人感触。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知道看网文很容易走马观花;但请大家尽量仔细的看下;女主对君;究竟是不是全无感情?
第五十三章 君家之丧(二)
我正想着,里间一阵翻滚,就听君闻书在大喊:“爹——爹——不是我,不是我……”我拿了灯走进去,轻轻摇着他,“少爷……少爷……”君闻书睁开眼,似十分害怕地往后躲了躲,眼神呆滞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舒了口气。我见他满头的汗,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
“少爷做噩梦了?”我轻声问道。
君闻书的眼神有些茫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朝四处看了看,然后问:“几更了?”
“快三更了。”
“你还没睡?”
我摇摇头,“睡不着,闲着看看义山的诗。”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你说,是什么意思?”君闻书倚着枕头,上半身略微高了些。
“说不好,义山的诗不比其他,意思晦涩,各人有各人的理解。”
君闻书点点头,“确是难懂,就像人活着,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理解。”
我也点头,室内安静下来,就听外面的雨密密地落在地上,屋顶上汇集的雨水淅淅沥沥地往下掉。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君闻书喃喃地吟了首老杜的诗,忽然说,“雨是好东西,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嗯,”我点点头,“还有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君闻书轻轻地笑了,“你真是司杏。”顿了一会儿,他又说,“我想,我也没有错。我爹,不会怪我的。”
我询问地瞥了他一眼,君闻书却摇摇头,“也许一切都过去了,过去就过去吧,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往后的难事,没有见不了人的,你可要帮我。”
我糊里糊涂的,不知他说的什么,只好点点头:“现在说了是空话,但只要奴婢能尽上力,少爷到时就看着好了”。
“我信你。司杏,不要紧,世上的人有悲有惨,我觉得惨比悲好。惨是身上的,悲是心上的。世上的事也有困有难,我觉得难比困好,知难解难,只要有勇气。但困……”他顿了顿,黯淡地说,“就是困住了,不出大价,是出不来的。”
我越发不懂了,他却说:“不早了,你也睡吧,明儿还有事要忙。”我拿灯走到外间,收拾好后躺下,却明明听见里面一直都有翻转之声。
君如海一直到七天后才下葬。出殡那天,所有下人都去临松轩跪送,一直跪到送葬的人回来才准起来。我的膝盖都直不起来了,幸好栽桐偷偷过来扶了我一把。
君夫人苍老了很多,用“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