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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上前将他抱住,听他这么说,一时没能理解其中意思,只是本能地一僵,双足如同被打了钉一般,死死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梅若影看着刘辰庚,也觉得好像没什么话好说的,想来想去,也没有再开口。刘辰庚慢慢地体味到那话语中的距离,倒吸一口凉气,冲上前就要抓住他问个清楚。却见他极其防备地往床里退了一退,脸上满是阻止和抗拒的意思。
这样的见面,与他想象中不一样。
怎么会如此!
胸口蓦然腾起困惑,是这四年里任何一刻都没曾体验过的。就算隐隐觉得梅若影已经死亡的时候,也只是恐惧,而不会如此地茫然无措。
刘辰庚停下了脚步,攫紧了双拳,定了几口呼吸,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小影,你可是还恼着我?”
梅若影低低地看着地上,自帘帐的缝隙穿过的日光十分明亮,如同他此刻的心胸。刘辰庚在他面前停下,两人的距离不过数步,却不可能再靠近了,因为在很久以前,两人已联手将这段旧情埋葬。
以爱为名
67'98'
梅若影脸上恢复了常态,问道:“你怎么来了?”
刘辰庚一阵惊诧,因为对方的平静。莫非是还在恼恨他当年的冷血无情?他脸上的神色放得柔缓,轻声道:“我来接你了,跟我一起回去,好吗?”
刘辰庚情不自禁地又上前了一步。
不料梅若影突然之间脸色就是一白,扯了扯被子,又向床里缩去。他这一退,终是退无可退,却也因为这一个位置,恰好坐到了一件坚硬的长物。
蹭了蹭,才明白深藏在褥下的是什么东西,梅若影嘴角僵硬地抽了抽,终究没有明示出来,略感局促地对刘辰庚道:“呃……可否请你,稍退个半步?”
帐外的颜承旧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忍耐,面色铁青地想要冲进去,却被林海如一旁扯着,道:“别急。”
看看左右,北燕的士兵固是躲得很远,东齐的几个人也在数丈外围成一圈,怒目横瞪地看着他们。
颜承旧兀自愤怒道:“那禽兽,那禽兽大概已经到床前了!再不进去,再不进去……”
聂悯和司徒凝香也正站在帐外两步左右,面上虽若无其事,实际偷听得正是紧张,也回过头来看向一拉一扯的林颜两人。
“床里放了长剑,”林海如低声道,“真退到无可后退的地步,他会发觉的。再说,若影若愿意让他靠近,我们自然不好当面阻止。可他若不愿意,一把长剑足以阻他片刻,我们到时再进去。”
“剑?”司徒凝香闻言,若有所思地看向林海如,果然他腰间长鞭依旧在,背后长剑却不知所踪。
林海如笑笑:“刚才陪若影过夜时解了下来,忘记带出了。”
聂悯无言地继续聆听帐中进展,没有提醒大家这个徒儿记忆本就是无人可比。
因数丈处东齐家臣又在嗡嗡地低声谈论,似在打点精神讨论如何围攻,而颜承旧他们一致压低了声响,帐外的这一丁点儿番骚动便显得十分隐蔽。且不说梅若影身体初愈,内力未复,就连刘辰庚没有察觉到。
“那我们何时回去?”刘辰庚见到对方如此强烈的抗拒,心情顿时一落,微不可查地皱眉,有些疑惑地问道。
梅若影摇摇头,坚定而且平稳。
刘辰庚终于了解到,这是在彻彻底底地拒绝他,就算还怀着希望,也终是难以忍耐地微微摇晃,只觉得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
他越来越弄不明白,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他想念中的司徒若影?这个人有着他所不熟悉的容貌,而就连神态、心智,都已经与他所熟悉的那个司徒若影所不一样。
半晌,刘辰庚终于平定了不稳的呼吸,也许,在外面久了才发生这样的变化。如果回到他的身边,小影应当还会变回原来那个听话、温顺的小影。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三宫六院十八室,我已全都遣散了。”
“我听说了。”
“和我一起回去吧。你是司徒家的人还是什么人,我已经不在乎。”
梅若影并没有思索,摇了摇头,道:“你遣散姬妾,早已和我无关。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刘辰庚浑身一阵冰凉,如同在过那腊月的冰水,顷刻之间,一颗火热的心变得湿淋淋凉浸浸。他甚至有些不能理解他的反应,眼前人究竟是在欲擒故纵?还是在欲迎还拒?
“难道你就要这样子埋怨我一辈子,然后分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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