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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发颤的胸口,她喘着气,一步步走得辛苦。
当她半跪于床畔、他的身前时,垂落于他胸前的一老旧饰物恰巧映入了她的眼,令她怔然的眼眶瞬间泛红。
原来,他一直……
“这丑东西怎能挂在吾身上?”当年,他眸中的嫌恶与不愿,至今她仍记得一清二楚。
那时,她只对他说这符是她用一百个响头求来的,却一直未曾告诉过他,在这之前她已在佛前跪了三天三夜。
她甘心为他这么做,不求回报,只求他能平安,这是为何?
他虽百般不愿,却仍是瞒着她一直贴身收藏,又是为何?
“十八ㄚ头,皇上对你而言是什么?”一年,她返家,娘将她拉进房说些体已话。
“是十八效忠的王。”
“倘若皇上并不这么想望呢?”
娘那带笑的眸让她知晓娘话中有话,但她却无法领会。
“顺其自然吧,这种事只有自己才清楚。”娘笑了笑,不再多问。
“倘若十八一直不清楚呢?那该怎么办?”
“那便表示十八就只能是皇上的大纳言。”
只能是皇上的大纳言?她岂真只愿当皇上的大纳言?
望着他血色淡薄的唇,她纠结的心终是管不住盈眶的泪。
原来,她至今才明白,她是如此地喜欢着他。
原来,若只是大纳言,不会为了他的一句话而彻夜无眠,不会为了他的一个笑而开心不已,不会为了他的一句“十八”而脸红心跳,更不会为了他的一个侍寝而闷闷不乐。
爷爷说得对,她一直在逃避。
逃避察觉对他的心意,逃避知晓他是否也对她动情,逃避他的拒绝,亦逃避破坏两人此时的关系。
她,好自私。
自私地只想永远这么守在他身边而不改变。
颤颤地,她伸手向他,轻柔地、不敢施力地贴上他渗血的布巾上。
泪,终究止不住地扑簌簌而下。
她,鲜少流泪,但每回流泪却都是为了他一人。
当她的第一滴泪落在缠起的布巾上时,她的手已让人紧紧握住。
瞧清了眼前之人,瞧清了她长睫上沾着的泪,那突然刺进心中的疼竟比他的伤还痛。
“十……”甫唤出口的思念让皇甫皇惊觉地顿下口,硬是将“八”这个字隐去。“出去。”没有询问,也毫不迟疑,他说出口的话如同刀子般割人。
“不要。”他板起脸庞的淡漠语气吓得了别人,却吓不走她。
“自认受朕倚重的大纳言,已胆敢放肆地无视于朕的命令?”他明明交代过,别让她知晓,也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让她察觉,怎么……
“待皇上康复,皇上要怎么罚臣都行。”她的口气坚决,毫不妥协。
这高傲的男人总是一再拒绝让她瞧见他的脆弱。她清楚他不愿她担心的心意,但他却不明白她所要的是与他祸福与共,而非被细心呵护。
“皮肉之伤,不劳大纳言费心。”他敛下眸避开她带泪的水眸,不让自己心软。
“只是皮肉之伤岂会让皇上下不了床?”万十八已有些恼了。
“谁说朕下不了床,朕……”皇上欲撑身而起,不是逞强,而是不愿她担心。
“皇上是成熟的大人,怎会如同小孩一般胡闹?”他甫动的身躯已让心急的她按住了双肩,不让他乱动。“这便是皇上想要的?每日勉强起身、勉强走动、勉强上朝,而后让伤势加重?”
“大纳言如此放肆的口气可是对朕说?”
“对皇上谏言乃臣之责。”万十八眨了眨眼,隐去眼底水气。“而忠言总是逆耳。”
身为大纳言,她当然明白皇上坚持上朝的用意,也明白为了不引起臣民的恐慌非得如此隐瞒不可。
但,她就是舍不得啊。
抬眸望着大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难得如此失礼、难得如此焦急的大纳言,他的心暖了又暖。
暖了的心再也说不出冷情赶人的话,而她略显红肿的眼与那滴湿胸膛上的泪,竟化成火苗般在他身上恣意蔓延。
不曾见过她的泪的他,心陷落得更深了。
这,便是他所担心的。
担心受伤的自己变得软弱,变得需要依靠,变得不顾她的安危强留她于身边,让她再也无法自这残酷的杀戮中逃开。
这,又岂是他所想望?
若为她好,若为她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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