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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华看着浅且歌的神色不得不信了,喃喃念道:“我的天,难道是因为生长环境不同,所以……”
“怜怜果不好?”
“谁说不好?我们怜怜果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圣药,世间千金难寻的……啊!小浅浅,要是我结怜怜果了,给你吃,你的病就能全好了!”
“不能好。禀承自然之力,天谴。上一世不能晒太阳,眼失明。”浅且歌说道。他在熟识的人面前从不掩饰他是由异时空而来的人,所以妖华也是知道的。
妖华正想说些什么,却发觉一人正走入内室来。
正是浅影帝。
浅影帝目光炯炯地盯着妖华巨大的花盘,语无起伏地道:“妖华。”
妖华极顺从地变小,又窝回角落的小花盆去了。独留父子二人漠然对视。
浅影帝深深地看着站在离他几步远外那样瘦小的小孩儿,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到底还是没有言语,转身走向衣橱,寻了衣服便进去浴室了。
再出来时,已是一室空荡清静,无月的夜晚,浓重得似乎凝固了的黑暗中,独有一豆烛光摇曳。浅影帝仅着单薄的里衣,在这黑暗中愣愣地站着,风起时才感觉冷,而外头,又开始打着轻雷——直到在床上躺好了,他还在不自觉地想,晚些时候又会下雨罢。
浅影帝这一晚果真睡不安稳。
原是浅眠的人,在听到浴室里些微的声响时就已清醒来。睁着眼睛呆躺着听屋外檐头雨声嘀嗒,想是雨停了,风也静了。这般半个时辰过去,仍无睡意,终于还是坐起身来,随意披了件衣袍,走入浴室去。
夜冷,浴室里雾气更重,浅影帝只隐约见着那浴池里瘦削得让人紧张的身形,低着声音唤:“浅且歌,起来。”
没有回答的声音,浓重的雾气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浅且歌。”浅影帝又唤,原是冰冷的声音被这湿热的雾气染上了些许温度。
仍是没有回答。水声哗啦,倒是那池中的小孩儿应言起来了。
湿淋淋的小孩儿被带到内室,擦干了换上衣服,便转身又要走,却听到又一声唤:“浅且歌,过来。”
浅且歌会说不讨厌这位父皇确是实言。这三年来,这般的情形也没少发生过,可是不管如何亲密相处过,到再见时仍是对彼此爱理不理,不即亦不离——浅且歌更是连一声“父皇”都未曾唤过。
浅且歌知道浅影帝这会儿的意思是要他留下,也回过头去解释:“明日有事。”
明日有事要早起,母妃阿娅看不到会担心,所以要回月华殿去住。
“过来。”浅影帝不理他,只这么说着。
浅且歌迟疑了一会儿,便走过去,不一会儿便在床里侧躺好了。
浅影帝给他掖被角,轻道:“明日我唤你起床,睡吧。”——他总不自称“朕”,就像浅且歌对他从不用敬称。明明极少相处,却是这样理所当然地默契着。
眯了眼一会儿,浅且歌便向旁边的热源挤过去,越挨越近,最后大半身子都已直接压在浅影帝的身上,脑袋也窝在他的颈边,浅浅缓缓地呼吸,浅影帝极习惯地调整自己的睡姿,温热的大掌贴在小孩儿的背脊上,轻轻慢慢地按揉着。
角落里一直支着耳朵的怜怜花在暗中不自觉地摇头晃脑,微笑。
翌日。天还未大亮,浅影帝听到了外头伯无的声音便醒来,怀里温热的小东西却是依旧睡得安稳,整个身子已全部压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觉重量,那样安静乖巧的模样倒是看不出他差极了的睡癖。
浅影帝顿着动作,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搬开浅且歌,兀自起身穿衣。
其实毋需别人来唤,只要稍稍远离浅影帝的气息,浅且歌便会立即醒来。而往时不睡在浅影帝身边,他便无法“昏睡”。唯一能够说得上好的是,他已经不排斥这样的“昏睡”了,因为他发觉这样的“昏睡”比长时间的静息都能促进他的习修进度。
浅影帝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已见那小孩儿望着他的眼眸一片清明,显然醒来多时,不自知地又皱了眉头。走向床边,不作声地拿着浅且歌的衣服给套上,似是想了许久,才开了口道:“浅且歌,以后晚上来日耀殿睡觉。”
语气温和,却似乎没有商量。
浅且歌抬头看他:“睡觉?”
“嗯。”
“为何?”浅且歌问。
“……总不能一直不睡觉。”浅影帝道。
“无碍。”浅且歌低下头看着帮他系衣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