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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早已松开紧皱的眉,且歌也停了歌唱,但缓步走到且歌的身后。
“嗯。”且歌简单地应着。
“怎么又不吃东西?”
“父皇睡了。不用吃。”浅且歌淡淡地答道。
浅且言当然是不懂的:“为何父皇睡了就不用吃?”
“父皇不睡,且歌不吃就坏脾气。父皇睡了且歌就不用吃,父皇也不会坏脾气。父皇总是坏脾气。”每句不离“父皇”,且歌详细而乖巧地答道。
且言听了却愈加皱眉,却又不知此时能说什么,只好问:“且歌不饿?”
“嗯。”
浅且言还想再问,却听见浅且歌认真地看着他道:“浅且言,你不要呆久,父皇不喜欢。”低头看去,果真父皇满额冷汗,又开始紧皱眉头。并不介意且歌的语气,看着那墨玉般的瞳眸温柔地笑笑:“且歌,不要着急,父皇会醒的。四哥先走了。早些睡。”
真的等偌大殿内再无声响,静默中才又轻柔地响起一个空灵轻淡的嗓音,哼着小调歌谣,然后在静默的夜里一遍遍重复,不知疲倦。歌谣的间歇时,还会听到一两句喃喃的轻语:“父皇,且歌不着急,父皇慢慢睡。”“虽然父皇睡得比且歌久,但是且歌不像父皇坏脾气,且歌不生父皇的气。”“母后说让父皇带且歌去江南。”“父皇一直睡一直睡,父皇的大肚子不会饿么?”……
皇上昏迷不醒,实际上真是吓坏了包括浅且言在内的许多人,唯独除了七殿下。甚至连太医来把脉开药方,七殿下也是淡淡地道:“父皇只是睡着,没有生病。”太医自是诊不出病因,唯唯喏喏,却仍是每日都来走一趟。
浅影帝便真的只是睡着了在做梦。梦境混乱,间或交织着许多陌生的异界时空——满天满地的云雾,一个容貌精致的少年安静地坐在通往天穹的云阶之上,眉眼间是不历世事的从容漠然;洒满月光的森林里,围绕在无数漂亮的妖精之间,那少年仍是最精致的,似是世间一切光亮的中心;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在夕阳的暖光之下无比寂静安祥,那身披战袍的少年独自躺在大陆的杀戮与温情里,眉眼间依旧没有忧愁挂牵,却有欢喜有疑惑……
那少年的模样,如是熟悉……
浅影帝感觉全身的骨血都被抽去,心痛到麻木——他知道自己由哪儿来,他记得自己是如何万苦千辛地历经那些血雨腥风,他也记得那个满月夜他的血流不止的伤口以及满满一胸腔的孤独与疼痛——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么这么痛过,他看着模样熟悉的少年独自坐在漫长漫长的云阶之上,独自躺在温暖的夕阳之下冰冷的大地之上,他就不能自己蚀骨穿心……
时空却迅速扭曲,展现在他眼前的是奇怪高大的建筑,地上来来去去的小盒子,还有面目陌生拥挤的人潮……梦中的少年依旧是黑发墨眸,眉眼精致,望着他眼睛就不停地掉泪……
一切一切虚幻得无法触摸,他抹不去他的泪,却听到熟悉的歌谣,那首他唯一会唱却一直唱变调的歌谣,软软的声音也熟悉的,隐隐中带着不可预知的神圣的力量,穿透所有浓重的云雾,穿透所有繁闹与喧嚣,让他听到,让他心安……
“且歌……”他终于记起,那少年,是他的且歌。可是父皇的且歌,你在哪里?你为什么哭?
浅且歌看着他的父皇在梦中呜呜地哭得像个孩子,开始不知所措,只得轻轻地把父皇的头抱在怀里,嘴里哄着:“父皇乖父皇不哭且歌疼你且歌疼你……”他不知道父皇在经历什么,可是他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母后还是母妃的时候,每次病痛到接近停止呼吸,母妃都在这么哄他:“且歌乖母妃疼你母妃疼你……”那时他就知道,有人疼的人再受伤也不会痛。父皇这样哭,是真的很痛么……
许久,浅影帝已睡得安稳,室内突然闯进一人。却是几年前便回到森林修习的妖华。
漂亮的花妖风尘仆仆,一脸惊慌地闯进来,瞧见她素来害怕的大浅浅此时哭成那般无助,便扑过去,带着哭音:“小浅浅,我回来晚了……大浅浅……”泪瞬间便盈满了眼眶。
浅且歌听到她吵嚷便皱眉,布下一个结界将她与她的吵闹哭号隔到结界之外。
妖华修习有成,不一会儿便能闯入结界来,不敢再哭嚷,小声抽噎,轻声问:“长老说,这是主人的劫,不让妖华来掺和,但是此劫过后,主人的能力便开始复苏了……”
“主人?”
“唉?小浅浅也不知道?大浅浅是妖华的主人啊……不然妖华无缘无故为何要留在这里……”显然这朵花妖忘记了她从未向人解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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