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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将军,建设时期我军装甲兵的功臣,这时也显出了他虔诚的“幼稚”。造反派不是请他去作检查的,而是来逮捕他的。
几个彪形大汉冲进许光达的家,不由分说撕去他的领章帽徽,把他逮捕了。
邹靖华拦阻,大声地斥责:“你们要干什么?他是中央委员、大将,要逮捕他必须有中央和军委的命令,至少要有军事检察院的逮捕证,你们随便抓人,是非法的。”
许延滨和曾正魁闻声从屋里跑出来,向造反派抗议。这都无济于事。
许光达现在很清醒了,造反派突如其来、无理无法的行为打碎了他的愿望,他感到自己的不幸已开始了。
许光达平静地对邹靖华说:“现在看来,很明显,他们不是要我检查,而是要我的命,你要准备再过十年那样的生活。”他转过身对儿子和儿媳说:“好好学习,努力工作,跟着毛主席干革命,爸爸的一生交给了党,你们也应该把自己的一生交给党。”说到这里,许光达已作好了准备,准备去迎接一场新的考验。
许光达被带走了,背影消失在家人视线中。邹靖华无力地倚在门框上,眼泪籁籁往下无声地淌着,耳边还在回响着许光达临走前的叮咛。一想到那个十年,邹靖华不寒而栗,心有余悸。那是怎样的日子?难道还要去过那样的十年?邹靖华悲痛的心情,使她无法再恕下去,她也不敢再往下想。
站在身旁的许延滨和曾正魁强忍着泪,安慰妈妈,把妈妈扶进了屋。
装甲兵招待所。
装甲兵招待所是许光达主持建筑的。当时,修建的主要目的是用来接待佳客贵宾,没想到“作茧自缚”,成了囚禁自己的地方。
夜晚,装甲兵司令部大院在喧嚣之后,尤其静谧。许光达坐在椅子上,一天的折腾之后,稍稍安静了一点。但是,他的思绪并没停止:这次关押和上次不一样了。这次,已被撕去领章、帽徽,名副其实地成了阶下囚。批斗主要是武斗,两个大汉,对许光达施以拳打脚踢,挥鞭舞棒,打得周身是伤,几次休克,在拳脚的同时,伴以高声的辱骂:“你许光达是大将又有什么了不起?今天就让你知道革命小将的厉害!”
许光达已不存有什么希望了,他头上顶着两顶帽子:一顶是“二月兵变”
的总参谋长,一顶是“三反分子”。此刻,他最担心的是夫人邹靖华。她能承受这种打击吗?解放前的十年,我牵连她受了那么多的罪,这次,又要连累她吃苦……想着,想着,许光达这个硬汉子的眼角湿润了。
是的,邹靖华再次受牵连,被关进有色金属设计院的“牛棚”,勒令她与许光达划清界线,揭露他的罪行。
1968年2 月15日,一个新的日子。
曾正魁生下了一个女孩,婴儿的诞生,呱呱的哭声,给这个冷落的家庭带来了一些生气,增添了一份新的希望。曾正魁和邹靖华很想把这一消息告诉许光达。可实际上这也是不可能的。最后,只好拍了一张照片,让炊事员张进保利用送饭的机会带给许光达。望着孙女的照片,许光达的脸上露出了久日不见的笑容。又一代人了,如果现在能亲亲孙女该多好啊!
突然,一只手猛伸进来,抢去照片,扔在脚下:“狗崽子的照片,长大了也不是好东西,也是个反党分子!”
“你给我捡起来!”许光达怒吼着,严厉地瞪着看守。
看守是第一次看见这位赫赫的大将军发怒。将军的威仪震惊了他,一种无形的威力逼迫着看守,他乖乖地捡起照片。
张进保因传递照片受到批斗,从此,不准他送饭了。而且,也不准家人送饭,改由士兵打饭。家人与许光达的联系被割断了。
2 月20日,晚上十点多,一群造反派闯到许光达的家,逼邹靖华在晚上12点前,搬到院里的一间破房子。同时规定:只准带简单的炊具和行李,其他东西一律查封。还让邹靖华交出银行存折,工资一律冻结,每月只发生活费。
2 月的北京,冰天雪地。寒风在黑夜里更加刺骨。造反派把邹靖华他们要带走的东西,不断地往外扔。这对邹靖华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婴儿的小床。许光达被捕后,家人已料到还要被抄家,要被扫地出门。他们在帮助许光达整理检查时,发现将军保留的大量资料是十分宝贵的,历史越久远,它的史料价值就越珍贵。于是,他们把这些资料用塑料布包好,平放到小孩床底部的夹层里,上面铺着小孩的尿布之类的东西。显然,造反派都躲开这张小孩床,怕闻尿味,催促许延滨自己把床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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