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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叹道:“我没想到,你会恨我如此之深,我过去竟从没发觉过。不过,你也……”声音愈来愈低,渐不可闻,“什么?”云行风问道,云行天突然挺矛直刺,一下子贯过了云行风身前数人,云行风的亲卫们正拼死冲过去挡开他,云行天突然大叫:“云行风,你不敢与我一战么?你不是向来自负勇武么?我云行天便是投降,也万不能投一个什么都不如我的人罢?”云行风面色涨红,冲过身前的守卫,道:“你总觉着什么都比我强么?战就战罢!”
云行风与云行天的长矛交错战过三回,云行风就被挑落马下,云行天的矛尖抵在他喉头上,道:“你总是改不了这毛躁脾气,难道我当年教你时没有再三说过,用矛之术不光在蛮力,当看准时机,一发即至么?”云行风竭力地躲着喉头半寸之处的尖刃,大声道:“我不明白,难道杀了我,能比杀了赢氏更让你解恨么?”云行天伏下身去,道:“你不明白,是吗?我让你明白吧。为何我要杀赢氏,不是为她抢了我的江山,是为了她竟想握我于指掌之间!我云行天今生最不能忍者,便是为他人掌握,你竟想掌控住我为你效力么?”云行天矛尖一挺,刺入了云行风的喉中,云行风大喝一声,似是叫了句“父亲,你还是看错了我,我就连蛮……”后面的话云军将领们不知,杨放却是心知,那定是“连蛮劲也敌不过人。”想想云代遥临终前对云行风说的那番话,杨放心中透凉,云代遥看的何其之准!
云行风一死,云军中人再无人愿与云行天做对,纷纷望风而降。这几个云军将领,率了自家的部下,逃了出来,略一清点,十万云军跟在身后的只有不到四成。云行天有了坚固的云家大营,就此不再如先前般只能龟缩于山林之中,而可活跃于草原之上,令狐锋与杨放不得不大大地调整了诸军防线,把包围的圈子扩大了许多,也就给了云行天更大的回旋余地,战事更见艰难。
军报由袁兆周送到赢雁飞手上,赢雁飞只看了一眼就扔开,问道:“用的不是十万火急的封印,可见两位元帅并不惧怕。他即没能过得了镇风堡那一带,就无妨。风南草原本就是荒僻之所,早年蛮族在那里烧掠,无人敢住,后来又是杨放烧了草场,又是蝗灾,几成白地,这几年多次迁人过去居住,总没能成了气侯。镇风堡以北的地方,是一颗粮食也没有的,雁脊关上的粮食只怕是快要见底了。看看云行天整日里干的都是些什么吧?劫粮,劫粮,还是劫粮!他想打到西京来么?先把粮食弄到手吧。倒是云军的事有些麻烦,着他们自家选个主将,若是选不出来,就拆散成小军吧。”袁兆周心道:“那几个人哪里是相服的,云军就这么被她给消解掉了。”赢雁飞一边说,他一边把圣旨拟好了,赢雁飞接过来压上玉玺,把圣旨递与他,道:“还有两件事,要着中书令为我办好。”她从桌上取过两封书信,交与袁兆周,道:“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把信交到收信的人手上去,这事不易为,中书令就费心了。”袁兆周一见那两封上的名字,面色一变,然后又是若有所思,道:“太后的想法,真叫臣难以揣摩。”赢雁飞淡淡一笑道:“中书令的想法也是高深莫测呀。”
赢雁飞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动了几下,突然道:“这事,倒底是你,还是赢泌和提出来的?”袁兆周脸色一变,突然一笑,跪下来叩头道:“太后,袁兆周这回是真的服了你了,中洲有不可欺瞒之主,不必袁兆周再操心了。”赢雁飞闻言咬了咬唇,半晌才道:“放他出来,这着棋,你们走的好险!你们就没想到会收拾不了么?”袁兆周昂然道:“长痛不如短痛,诸将兵权不解,天下总是不稳,若想教诸将伏首,就得让他们有深畏的强敌,才能拿回就地征粮之权。如今他们在风南草原上,太后只消着他们驻守北方边境——况且本就是只有北方尚有强敌,否则不给粮草,他们也无可奈何。这一战下来,死忠于他的人也全都浮出来了,日后可以少费多少心。”赢雁飞飘忽一笑道:“你跟着云行天久了,也学着他赌上了瘾,你这一注可下得没把握呀。你还没答我方才的话,是你,还是赢泌和提出来的?”袁兆周犹豫了一下道:“是赢泌和。”
赢雁飞默然了半晌道:“果然是他。你们背着我干这事也就罢了,可……你们不该把朱纹也拖进去。”袁兆周听到这句话,有些喉头发干,道:“原先没想到过她会自尽,这事实是出乎……意料。”
赢雁飞却没有理他,挥挥着他下去。待他走后,赢雁飞自言自语道:“朱纹死的时辰,我就有疑心,朱纹不是那么大胆的人。朱纹喜欢他,那是有一点的,中洲那个女孩子不对他有一点心思。可朱纹跟了我这么多年……这事不对劲。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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