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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云不在。
芸娘睁着眼睛凝视着挂了白色轻纱的帐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做了个梦,细想又不是,她回想起睡时发生的事情,竟有点回味的味道。想到那个叫人心悸和颤栗的吻,她不由得抚上了唇,又怔忡的摸了摸被咬过、啃过的脖子、耳朵。。。。。。
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热。
她想起她临睡前她攥住她的手说:芸娘,不要想太多,我会保护你的。
她含含糊糊的说没想——因为不想去想、还来不及去想。可是听她那样说,她连想也不愿意去想了,她祈求了那么久、奢望了那么久,终于得偿所愿的时候,她实在不情愿再去费心劳力。哪怕后果可能很可悲,她也不愿意多虑。
就让我得意忘形一次吧——就像那天放纵自己去“痴心妄想”牵手一样,她那样想到。
她咬着唇坐了起来。唤了门外侍候的丫鬟替自己更衣梳头——
“将军去了哪里?”
贴身服侍芸娘的有两个丫鬟,一个叫翠屏,一个叫玉娆。现在进来的是翠屏。她伶俐的替芸娘绾发,想疏个美丽复杂的发髻,被芸娘制止了,只要各简单式样的就好,她赶着出门——
“将军去后院了。童统领似乎找她有事呢。刚走没多久,要我去禀告将军让她回来吗?”
“不用了。”
芸娘整理完毕,坐了小轿子急急忙忙的出门了。她要把午睡前挂心的事情解决。
李府距县衙有一小段距离,可也不算太远。坐轿子小一刻钟就到了。李府的门房见是县令小姐到了,赶紧去回禀。
与秋昊天订亲的李家小姐名叫细梅,她早已得知秋家来向她提亲,她爹娘也许了的事,两家就欠三书六礼、过门摆酒宴就成亲家,听闻未来夫婿的姐姐到访,脸上不由得生出一阵红晕,来到垂花门迎接,脸上还是红霞难消。她跟芸娘素来惯熟,现在又加上了亲事,待芸娘自然越发亲热敬爱。
芸娘跟她闲聊一会,说了些诸如绣衣、绣鞋、绣被之类的话题,李家是富户,女孩儿家的嫁妆是自小准备开的,倒也不缺什么,便是差些赏人的荷包,上城里的绣房买就是了。可饶是如此,说起那些婚嫁之物,梅姐儿还是羞了个满脸通红,话都不好意思多说了。芸娘调笑了她几句,便把自己不能同往北地的事情告诉了李细梅,芸娘拉着她的手,情真意切,“这些话现在说来也许有些不妥,可日后再说,更不妥,是故我也就不客气先说与你了。“
梅姐儿听她说得严肃,也就认真的点头听她说了。
“我母亲你是知道的,不是个难以相处的人,她对做生意也许有些门道,可对后院那些促狭手段、人情往来,却是不擅长应对的,我父亲往北地去,却是免不了这些,日后就依仗你了。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能让其他女人踏入了我秋家门。便是送到家里来了,也只管打发了出去,死皮赖脸不走的,只管用了狠手段去惩治,便是出了事,也还有我背后撑着,你别怕,也别怕传出不贤惠的名声。贤惠名声不顶用。为了‘贤惠’的名声让自己心里不痛快那才要命——“怕她多想,她又补充:”昊哥儿是个单纯的人,你只管拘着他,他没那个心思——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李细梅吞了吞口水,如何不明白:就是若有人送人给未来老爷,不拘谁、谁送的,只管打发了,千万不能让人到了未来婆婆跟前碍她眼——可是,做媳妇的,如何能管道公婆房里?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像是看出了她顾虑,芸娘又道:“我母亲并不是个喜欢与人争的人,那些地方官员为了卖好我父亲,指不定做得出什么,金钱财财可以取的,你自己斟酌着取。只是人,却是千万不能收,便是比我爹爹官儿大的送的也一样。如果谁敢叽歪了,你只管抬出英武将军、祈云公主的名义,这些都有我担着,你别怕。另外,你从家里多带忠心健仆去,若有不服从管教的,只管惩治了就是。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别怕那嘴碎的说你仗势欺人什么的,我给你这‘势’,你只管去仗就是了。家里所有事,我自会为你铺陈好,你只管放手去做——我与你说的这些话,你不妨说与李夫人,你们母女商议看看。”
李细梅还没进门便被赋予了“保护自己未来婆婆幸福”如此艰巨重大的任务,不由得颇感压力,可同时又觉得:好有斗志/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谁来我就碾死谁,反正我不怕。。。。。。
她点头:我知道了。回头跟自己娘亲商量。李夫人身为女人,自然痛恨侍妾、姨娘、通房之流,只是为着贤惠大度的名声不得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