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页)
富。”
陈增被李的一席话,说的心花怒放,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满怀感激地敬了李 大人一杯酒,然后说:“请李中丞放心,奴婢自有安排。”
陈增走后,李三才考虑到陈增也许还会犹豫不决,便心生一计,叫来家人李 河,命他去找一名遭过程守训鞭笞的程家奴仆,让奴仆到陈增面前出首,揭发程 守训缝制龙凤袍服,打造凤冠辂车,有谋反之心!……这一步棋倒真触动了陈增的心,他听了程家奴仆的话的确有些惶恐,深怕事情传到京城,牵累到自己头上。此时李三才抓住时机,又修书一封给陈增,信中劝陈火速把程守训僭逆之事奏明皇上 ,这样不仅可择清二人的关系,还能受到皇上的信任,李三才在信中还表示,之后自己将上疏保荐,推举陈公公为司礼监掌印。……
陈增读信后大喜,认为李大人是菩萨心肠,打心眼里是替自己着想,于是便连夜给皇上写了奏本,第二天天明派专人送往京城,同时,也将此事转告了李三才。
李三才知道后,心中暗喜,抓紧时间也给皇上写了一封密信。信的内容可不是什么保举陈增做掌印太监,而是揭露陈增伙同程守训祸害山东及江淮的种种罪行,其罪名主要有两项:一是陈增在山东共征税银二十万两,陈只进奉七万两,余下归为己有;二是陈的侄婿程守训,在山东、江苏疯狂抢掠,赃私多达四十万,其罪大恶极之处,是制备龙袍辇车,图谋不轨。
皇上读了李三才的密信,联想到几天前陈增的奏本,他仿佛明白了陈增的用意,看来这姓程的名声太臭了,陈增不得已,来个挥泪斩马谡;看来陈增也是个对朕不忠的,胆敢截留朕的税银 !这么说来李三才倒像个秉公办事的,是个忠臣。于是朱翊钧当即降旨,命令李三才火速逮捕程守训,把他押解进京治罪。同时派太监传谕给陈增,勒令他把私自截留的税银如数上缴。
陈增如今落了个里外不是人,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程守训那一半银子自己留不下,而且还须补缴以往截留的税款,自己一下子去哪凑得齐那么多钱?皇上又是接二连三下旨催交,语气极为严厉,此时陈增已被李三才玩于股掌之上,李隔三差五派人去向陈增透漏一些消息,譬如“某阁臣上疏,要求重重惩办陈公公,皇上已应允。” ,还有什么“锦衣卫缇骑已出东门了,来向陈公公兴师问罪来了!”陈增此时又怕又悔,朝夕不安,终于在一天夜里自缢身亡了,大概在他断气前,也没搞明白是谁走漏了风声?……
李三才智除陈增程守训,大快人心,山东、江淮的百姓摆酒相庆,扬州仪真一带的许多家中,都请了画手,临摹了李三才的像,挂在家中,日日祷祝奉为青天。
初战告捷,李三才想趁热打铁,劝谏皇上停止矿税,他先写了《第一停罢矿税疏》,在疏中他讲道,自矿税繁兴,万民失业,搜刮指令密如牛毛,今日某矿得银若干,明日某官又加银若干,上下相争唯利是图。在疏中他一针见血指出,陛下病根在于溺志爱财 ,如果能去掉贪欲,然后政事才有可能治理好。
一个月后,皇上没有回音,李三才又写了《第二停罢矿税疏》。在疏中他用语更为尖锐,说今日大臣的章奏,凡提及矿税,皇上一律不阅不听,这是关系到社稷存亡的大事,一旦众叛亲离,百姓都成为敌人,即使皇上有黄金满箱名珠满屋,谁为皇上去防守 ?……他的第二次上疏,仍遭到留中不发的下场,但他并不气馁,又写了《第三停罢矿税自陈疏》,在疏中除指出矿税的严重后果外,还直接追究了皇上自身的责任,他大胆提出臣子有言论的责任,君主也应有接受臣下言论的责任,并喊出“民又君之主也”的口号。
李三才的“三疏” ,在朝内外引起了共鸣,吏部尚书李戴上疏痛呼,天下赋税比二十年前增加了四成,而天下殷实之户,比二十年前减少了一半;南直隶巡抚刘曰梧惊呼说,素称殷富的徽州,如今是“皮毛穿,脂膏竭” ;户部尚书赵世卿上奏章说,著名商业城市临清,原有缎店三十二家,如今闭门二十一家,原有布店七十三家,如今关门四十五家;礼部尚书沈鲤更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山泽空了,郡县空了,国之空虚如秋木,脉液将干枯;民之穷困如衰人,血气已亏竭。” ……
对朝中部卿大臣的愤言疾呼,身居乾清宫的朱翊钧一概置若罔闻。
四
李三才已有五年未见罢官在家的顾宪成了。淮安离无锡不远,水路也只需半日,在一个朝霞满天的早晨,李三才乘船直奔无锡。
船靠了码头,李三才上岸一路步行,朝顾宪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