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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了声,双手做了个喇叭状,大声嚷道:“大雪纷纷落下,全是皇家福气,下它三年如何,全放他妈狗屁!”
新竹战战兢兢地轻声道:“小姐,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可是大逆不道,我们快走吧!”想想也是,在这种文字狱横行的时代,弄不好成为雍正朝的开幕者。
新竹拖着我往前走,这样赶路也太辛苦了,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才好,拉着新竹地手轻唱起曲来:“寒风潇潇,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烟云。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梦未醒,痴情换得一生泪印,雪中行雪中行雪中我独行,挥距少英雄豪情,惟有与你同行与你同行,才能把梦追寻……”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我诧异地回过了身,大感不妙,拉起新竹的手就跑。新竹惊惶失措地边跑边嚷道:“小姐,刚才那人听到你的话了吧!”
我可真是惹事生非的主,心里思忖着,脚下一个不稳,摔了轻吻白雪,连带着把新竹也拉下了地。
马车在边上停了下来,心里怒火三分,冷着脸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尘,回头愤恨地道:“脑系搭牢,神精有毛病了……”
话一出口,才见小窗口探出八阿哥的脑袋,歪着嘴角不解地问道:“大雪天的,你在这里做甚?”
我摸了摸脸上的雪,尴尬地呵呵傻笑道:“生命大逃亡,八爷从哪来?”他的脸立刻消失在窗口,我失忘地叹了口气。
正想回头,却见八阿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穿着一身素服,披着厚厚的镶狐毛的斗篷,眨一看还以为积雪呢,白的没有一丝杂质。八阿哥清瘦的脸上,也布满了细纹,想到他来日无多,不由得怜惜地看向他。他似觉察到我的眼光,脚步停在了原地,笑容僵在了脸上,转而是一丝冷漠。
骄傲如他,怎愿意被别人怜悯,忙用手拍拍脸,十指相合,假意哀求道:“八爷,求求您,送我到十三爷府上!”
他轻笑了声,释然的笑容浮在脸上,跳上了马车,伸手道:“上来,方向都走反了,真有你的!”
哪还顾得什么矜持,拉着他的手上了车,一进车厢,惊喜地嚷道:“好暖和,还有暖炉,简直是软卧的享受!”八阿哥与新竹都轻笑出声,他索性把斗蓬也脱了下来,披在我的身上。斗蓬里还有他的余温,一丝淡淡地清香,脸上一团红晕泛了开,低头轻声道:“谢谢八爷!”。
“刚才那首诗是你做的?”
我惊鄂地抬起头,摇手否定:“我……我哪有这水平,听别人说的。”
八阿哥黑色的眼眸朝我斜倪了一下,笑笑不语,虽然真不是我写的,还是心虚地低下头。
一下子沉默地让人不适,轻咳了声,坐了坐端正,笑道:“八爷,不能让您白跑一趟,给您唱个曲吧!”
他也坐直了身,含首示意,又唱了一次那曲,八阿哥真诚的笑容里隐藏着一丝不解,却并没有开口相问,或许这也是他做事的方式。
约过了半个小时,马车就缓缓地停了下来,新竹快速地下了车,我也紧跟而下,立在小窗口,婉尔一笑:“谢谢八爷,哪天八爷若是用得着容月,也敬请开口。”
八阿哥柔声道:“去吧,大冷天的小心着凉!”
我与新竹施了礼,退到了屋檐下,马车嗒嗒地往前行,看着远去的车影,一抹愁惆飘进了心头,就如一颗石子投入湖心,晕开了一丝丝的波纹。他与四阿哥之间的恩怨,并非民间的兄弟纠纷如此简单,大清算的日子为时不远了。男人之间的斗争,残酷而无婉转的余地,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新竹敲开了门,我早已冷地飕飕发抖,拔腿向喜薇的住处跑去。一进屋解下斗蓬,把手伸向碳火,喜薇顺手递过小手炉,招呼莲儿道:“快去打盆热水来,先喝口热茶暖暖身。”
一口热水下肚,好似自己的肠胃原本也是冻结的,这才有点热气。紧紧地捧着手炉,叹气道:“十三爷回来了吗?”
“爷忙得日日早出晚归,兴许上灯的时候能回来!”喜薇拨了拨碳火,慢悠悠的回道,跟她相比我真是猴急的脾气,人家才是淑女,笑不露齿,举指幽雅,这才是大户人家的福晋。
喜薇倚靠在坑沿上,轻诉道:“这些日子真为姐姐担心,就怕姐姐迈不过这个槛,如今放心了,朵儿也可安心地走了!”一听到这个名字,神经又一阵紧缩,伤痛无论如何深埋,都有被触及的时候。可我不想哀哀切切地过日子,或许她跟我一样,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每每想到此,才好受些,人还是该有点阿Q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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