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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小丫头片子还装男人,闯这里来了,还未出阁吧,怎么着找相公来了?”我边拉起她边调侃道。
他拉了拉长辫,撅着小嘴,杏眼圆突反驳道:“谁是小丫头,你没长眼睛啊,我是男的!”
我学着她的嗲声叫唤道:“你个色狼,你快放开!”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怒声道:“你是哪来的狂徒,竟敢在此撒野。”
说完挥出细手,被我一把抓住。随即是飞腿也来了,气得快七窍生烟了。我还得去找我的板桥呢?不想跟她闹下去,低语道:“小丫头,别生气,姐姐我也是个女的。”
她羞红着脸打量了片刻,眼珠直溜,撅着嘴怒道:“为何不早说,害我……害我以为碰到色狼,吓死我了!”
一看这丫头叉腰的姿势,就猜想平日里也没少惹事,我笑着叉腰道:“我叫花容月,你叫什么?”
那丫头果不试弱,昂着头道:“我叫洛儿,今年十三,你多大,快快报来。”
我边走边道:“哧,有意思,今儿是大李魁碰到小李魁,我比你大多了。”
她突然躲藏到我身后,小手捏着我的腰带,像是要玩老鹰捉小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真是服了她了,不知是哪家的捣蛋鬼。我正想回头,她死死地攥着我,低声道:“我叫你容儿,你叫我洛儿,咱们谁也不占谁便宜。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怎么样?好,既是朋友,请帮个忙,把前面那几个探头探脑的人给打发了!”
真是被她打败了,自划自说,还说没有占我便宜。前面果然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在四处张望,我猜想这丫头肯定是我的徒儿,也是偷溜出来的。微微转头戏问道:“礼尚往来真君子,我帮了你,你帮我什么呀?”
几个家丁越靠越近,她红通通的小脸已慌乱一片,急跺脚道:“你想怎样就怎样了。”
我笑着反握她的手道:“成交!”拖着她慢慢地移到了弘历与允喜的身边,将弘历与允喜一拉,并排立在我的前面,佯做惊颤地轻声道:“快,把那几个人赶出去,我上次得罪过他们,他们想必来报仇的。”
弘历稚嫩的脸上陡然间多了几分戒备,拳头紧握。允禧轻撞了一下弘历,镇定地道:“别担心,我跟馆主很熟,我这就叫馆主打发了他们。”
小丫头闻言在我身后雀跃起来,我忙回头瞪她一眼,免得半途而费,乐极生悲。她意识到自己的大意,乖乖地点头。又怕这几个可怜的家仆,被无缘无故痛打,拉拉允喜的袖子,轻声道:“别伤了他们,是我对不起人家!”
允喜点头提步而去,我与小丫头躲进竹林,弘历成了入口安检员。小丫头像是鱼入水中,活灵活现,舒展双臂,微闭双目,摘了一片竹叶,悠然道:“东风弄巧补残山,一夜吹添玉数竿。半脱锦衣犹半著,箨龙未信怯春寒。”
说完将竹叶向我抛来,又回复少女的天性,嘻嘻哈哈地跑开了。我正想提步去逮她,突闻有人铿然地声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洛儿闻声停了下来,随即拍手赞道:“好诗,好!”
我听着怎这么耳熟啊?对了,这不就是郑板桥写的名诗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忙理了理衣袖,闻声寻去。洛儿真是个双面伊人,刚才还是一只小毛猴,如今初落成一个大大方方地才子。
转至竹从背面,只见一个个头矮小,身穿一身布衣的男子,负手立在竹前,仿佛竹是伊人,他俩正在倾吐衷肠。这样的画片让人有点不忍界入,洛儿似与我同感,跟我静静地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他人缓缓地转过身,黑瘦的脸庞,细小的眼睛,若不是知道他是郑板桥,我一定用贼眉鼠眼来形容他。五冠真是生的寒碜,洛儿的神色有点失望,大概就是这一丝失望,触动他的自尊。他高傲地仰着头,从容走了过去。我忙上前作揖笑道:“请问先生可是爱竹、画竹、写竹、以竹自喻的郑板桥?”
他好奇地打量着我,作揖道:“就是不才,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是一个仰慕先生才华的人,我姓花名容月,闻得先生到京游历,特来拜见,如有,请先生见谅!”我都佩服我自己原来还有这能耐,文化界的才女也。
他歉虚地摇头道:“过奖,过奖,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穷书生而已,有愧公子的抬爱了。”
洛儿早就蠢蠢欲动,忙接口道:“先生刚才的诗真让晚辈佩服,许久没读到这么畅快的诗了,不知先生能否移步亭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