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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百依百顺,唯一的要求训导不过:不可无故伤害无辜之人而已。
子欲养而亲不在,父母此情,如何能还?
那夜她抱着爸妈的照片,哭到半夜才朦胧睡去,醒来,却正在被人从腹中诞出,满室血腥味,好不容易产下她的人奄奄一息,她万念俱灰,闭目不哭不闹不吃不喝足三天,他却不肯弃她,不顾自己性命,抱着她垂垂欲死的身体,日夜“宝宝,宝宝”的唤着她,求着她,垂泪咳血犹不绝。
直到那老尼姑到来,抱起她打量半响说什么:“此女面相太贵,出生便带三分法相,乃是最易夭折之相,恐尘缘浅薄,她生而绝食且闭眼不让红尘入目,怕是早知此间不是她容身处,一段错缘,天意如此,王君切莫强求,放她去了吧。”
听老尼姑这么说,那垂死的男子,挣扎着抱过她,看着她决绝的小脸,泪尽而哀绝:“如此也好,想来我君家历代杀人无数,满手血腥,天也难容,理该遭此报应。可即是天意要君家绝,又何必让这孩儿来此一遭,平白受这三日的苦?也罢,我们父女就一起去了,九泉下见列祖列宗,君霐自当请罪,我自幼无父无母,虽日夜以君家孩儿励志自勉,怎奈生就男儿身,孤力难为,天意如此,非君霐过错。大师,君霐将死之人,不敢辱你清净,你且去吧,咳咳,咳咳……”
多日未食,产夫嗓子嘶哑,唇角血迹未及拭去,又咳出新血,一息奄奄,已了无生意,白发苍苍的仆从垂泪,表情呆滞而悲绝,年轻的仆从掩面失声痛哭,怎是一室苍凉。
老尼姑闻言良久未动,想及先人,不觉佛心也悲,思量许久,后终叹了口气,合掌垂目道:“一切皆是命数,也罢,此女面相至尊至贵,非‘太平’二字不足以系命,王君且唤她‘太平’,如仍是不行,则天意已定,强求无用,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太平……又是太平……
婴儿垂死,恍然半息,心却微颤,父母笑颜犹在面前,她一生任性妄为,父母却疼她入骨,临去时犹拉着她的手,笑容欣慰,无一丝责难。
“太平,你也要弃爹而去吗?”
温润的触觉摸着她的脸,指尖虚而无力,声音沙哑气息微弱,他是男子,却怀胎十月生下她,她的母亲生她时,据说也虚弱得整整卧床三月,却仍舍不得放开她,醒要抱着她,睡也要把她的摇篮放床边才行,他抱着她是不是也如母亲抱她一般?他此时唤她,是不是也和母亲日夜也要看着她一般?妈妈……
婴儿固执紧闭的眼睑下滚出泪来,君霐一惊,强撑身躯连声道:“太平,太平……”未到第三声,又是一阵咳嗽,嘶哑难言。
太平出生第三日,君霐终于第一次看见了女儿的一双眼,琥珀色两丸浅淡的瞳,犹如笼罩在烟雾中,纵使流着泪,依旧仿若将视线放在缥缈天际,难寻难觅。
觉慧大师心中暗暗一叹,这面相已是大贵,却还贵不过这双眼,这双眼,浅浅淡淡,烟雾缭绕,十丈红尘具难入其中,为僧必可得道成正果,为人却祸福难料,不知会是谁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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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十月十八,她17岁生日,半月前,一枚铜钱高高抛起,落地之相决定了今天也是她行冠礼的日子。
以后还有肉可吃,这个结果,太平耸耸肩,全无感触,一切且随缘去。对于女儿用抛铜钱来决定一生的做法,君霐哭笑不得,狠狠敲了女儿一指,自己却还是难以决断,最后不得也只好随了天意。
昨日,太平和父亲离开了居住了17年的护国寺后院,在相国庵住了一宿,也不知道父亲跟觉慧那老尼姑用了什么法子,让卫家人答应在这里给她举行冠礼,按理,贵族女子的冠礼必须在家庙中举行,现在居然破格在相国庵中给她行冠礼,这不是明摆的招人妒吗?还没下山呢,就往她身上惹麻烦,这些人!
这地方也真够变态的,和尚庙和尼姑庵就隔了一个山头,遥遥对望,相互往来还挺频繁,就不怕那个什么什么吗?觉慧老尼姑也真够厉害,相国庵她当家,护国寺她也能管一大半,没听说过少林和尚能管到恒山尼姑头上去的,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古怪地方啊~~
大清早被少安毫不容情的挖出被窝,因为睡眠不足而满腹怨艾的太平,一边睡眼惺忪让人伺候着沐浴梳头穿衣,一边在心里拼命的腹诽。
这个时空,有的地方还挺科学,例如,女子17行冠礼,表示成|人,可以正式婚娶成家生女了,男子18及笄才可嫁人,所以,夫一般年龄都比妻大(养的小爷不算),也算是充分考虑到了男性比女性发育晚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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