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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来的那个男人,表现出了他空前的耐心和温柔。整整一夜,他就一直陪在老葛朗台的床前,恭候他时不时的盘问。直到天快亮了,老葛朗台才终于从亢奋中解脱出来——真正的疲惫朝他袭了过来。
他问完最后一个关于湖泊出产的问题后,用不满的目光盯着边上这个陪着自己说了一夜的话,结果却被他抓出不少前后矛盾和常识性错误的人,嘀咕着埋怨道:“您太不称职了,居然连湖泊里出产几种鱼类都不清楚。等我去了那里,我将不得不考虑更换管事……”
“是,是我的失职——我接受您的安排……”
菲利普顺从地说道,扶他躺了下去。
“睡觉了,这下可以舒舒心心地睡一觉了……”
枕头下牢牢压着文书,老葛朗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桌上烛台插着的蜡烛终于燃尽,火光最后跳了一跳,熄灭了。
借着窗口透进的黯淡晨曦,菲利普在床边站了许久,终于要离开时,原本仿佛入睡的老葛朗台似乎被他的脚步声惊动,打了个哆嗦,再次睁开了眼睛。
一阵茫然后,他的视线仿佛终于清明了过来,最后定在菲利普的脸上。
“唉,唉,是你啊……巴黎来的小白脸啊……”
他终于认出了菲利普。
“是的,是我,老爹。”
菲利普说道,声音略微沙哑。
老葛朗台定定地盯着他,瞧了片刻后,仿佛想起什么,急忙伸手再去摸枕头下,摸到自己藏起来的东西,他再次露出满足的笑容,长长吁了口气。
“要是你还想要我的欧也妮,那就给你吧——”
他含含糊糊地说出了他这一辈子的最后一句话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
菲利普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欧也妮手执烛台,站在走廊的尽头处,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
她的整个人被手中烛台发出的一团昏黄灯火包围着。
外面虽已微露晨曦,房子里却依旧昏暗无比。除了她手中的那一团灯火之外,就是沉沉的黑暗。
五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变,一切仿佛都还和从前一样。但是她对于他,却仿佛比从前更加遥远了。
就像现在,边上没了任何旁的什么人,当她这样再一次真正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不是他凭了不时传来的关于她的各种消息而拼凑出的那个想象中的影像时,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和她靠近了。
他一夜没睡,现在已经十分疲惫。但是在看到她的这一刻,心底却仿佛萌生出了一种难以用言语来描述的感觉。这让他的所有疲劳都不翼而飞。他犹豫了下,朝着那团光影走了过去,步伐迈得很大,看起来十分坚定。
当他走到一半距离的时候,他看到包围着她的那团火光动了动。
她也朝他走了过来。
他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脚步开始迟缓,终于,停了下来。看着她继续走来,最后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过去的五年里,哪怕她的名字时常与财富一道,被巴黎社交圈的男人或者女人们频频提及,她也几乎没再踏足巴黎。
他曾经想象过很多次,到底是要怎样的情况之下,他才可能会有机会再次见到她的面。
没有想到,现在真的再次见到她了,竟然是用这种他之前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方式。
他泛着血丝的一双眼睛凝视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用一种带了深深压抑的目光。
☆、第55章
欧也妮看着对面的男人。
他和从前她印象中的那个人仿佛不一样了。此刻他眼眶略深;额前短发略微凌乱地散了下来;遮挡住他一半的眉;他的眼睛布了层血丝,身上军装领口处的第一个扣子解开,露出了里层的白色衬衣。
毫无疑问,疲惫显在了他的脸上。但他看起来沉默而自持;和先前整夜面对自己老父亲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温柔和耐心截然不同;仿佛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垂下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他的那只手。
左手的小指上,现在多出一截泛着乌沉沉铁色的指套。
她重新抬起目光,对上了他的。
“拉纳先生,非常感谢您。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辞来感谢您;谢谢您为我父亲做的一切。”她清晰地说道。
“这没什么;”他回答,声音低沉,“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