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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传出来的。
马可·勃罗在其游记中追述前朝情景时,也曾说过:“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决非勇武的斗士”。“皇帝本人满脑子里都是女人,他的国土上并无战马,人民也从不习武,从不服任何形式的兵役。”孟###在《东京梦华录》的自序中也写道:“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歌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
宋朝立国当时,总兵力不过二十万人,太宗时达到六十六万(《水浒传》中林冲为八十三万禁军教头,那是后来的事),且以步兵为主。因为骑兵所需的马匹,只有东北蓟辽之野与西北甘凉河套一带两地出产,前者已为辽朝所有,后者沦于西夏。而辽朝的军队总数在三十万人以上,主要都是骑兵。当时,边防重点在于辽阔的北方,骑兵匮乏,就无所谓战斗力。双方力量对比,强弱甚是悬殊。史载,北宋与契丹的战事,先后进行过八十一次,除一次获胜外,其他的都是连连败绩。翻开北宋的整个对外作战史,这种令人心丧气沮的溃逃、败降记录,可说是连篇累牍。
每一次失败的结果,自然都是通过外交途径屈辱求和,每年都要把无尽的白银、绸缎作为“生存税金”向外方进贡,以购买昂贵的“和平”。从订立“澶渊之盟”开始,北宋每年要向辽国进贡白银三十万两——这个数字比当时中国以外的世界所有国家白银的总量都要多。与西夏作战,四年过去,死伤数万,只好屈辱求和,条件是每年“赏赐”对方白银五万两,绸缎十三万匹,茶叶两万斤。对待入侵之敌,先是“奉之如骄子”,后来沦为“敬之如兄长”,最后败落到“事之如君父”,真是一蟹不如一蟹。
宋人张知甫的《可书》中,引述了绍兴人的谐谑:人们将金人和宋人的事物作类比,说金人有柳叶枪,宋人有凤凰弓;金人有凿子箭,宋人有锁子甲;金人有狼牙棒,宋人有天灵盖。鲁迅先生在引证这则令人哭笑不得的趣话时,愤慨地说了一句:“自宋以来,我们终于只有天灵盖而已”!
一着死棋
史载,宋初,太祖十分厌恶奢靡,恭行节俭。公元964年,北宋扫平了后蜀,亡国之君孟昶来到开封 ,献上一个装饰着七彩珠宝的尿壶,太祖见了,怒形于色,当即掷之于地,令侍从把它敲个粉碎,并气愤地对孟昶说:“一个便器就这么讲究,那么,你该用什么器具来贮藏食物?如此骄奢淫逸,怎么能不亡国!”
为了给下面做出榜样,太祖带头把日常的开销降到最低,所用乘舆十分简朴,寝宫中的帷帘以青布包边,穿的衣服有的带有补丁。他对家人说:
我大宋富有天下,即使宫殿用金银来装饰也不难办到。但身为国君,就要为
天下百姓着想。古人说,以一人治天下,不可以天下奉一人。如果全为一己考虑,
那么,天下人又该怎么办呢?
可是,又有谁能够料到,就是这样一位素以节俭、克己著称的开国皇帝,身后竟会一代一代地出现腐败奢侈、荒淫糜烂的上层统治集团。明末清初的大学者王夫之,在《读通鉴论》中有一句名言:“大俭之后,必有奢男。”这种现象确实存在;那么,其间是否有规律可循呢?
这里单说宋代。如果溯本求源,问题的根子确实应该追索到立国伊始。本来,北宋一朝的官员,尤其是中、高级官员的俸禄收入就非常丰厚,居于中国历朝之首。有人统计,与明朝官员相比较,大概要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又兼当时,宋太祖实行的是以“经济赎买”换取君臣相安的策略,有意识地给予一些功臣宿将兼并土地的特权,使他们可以收取巨额地租,作为官商本钱;而一般官僚仕宦在丰厚的俸禄之外,再加上高利盘剥,贪污索贿,同样具备经商的条件。他们竞相动用官府车船,偷税逃税,经营包括域外与禁榷的各种物资,获取高额利润。真宗朝,两浙转运使和镇州知州,在倒卖金银布帛的同时,还从事贩卖人口生意。这种雄厚资本与政治特权的结合,不仅使国家财政遭受极大的损失,而且,造成了官僚政治的严重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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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下棋(9)
立国初期,皇家鼓励开国功臣及时退休,大量蓄养歌僮舞女聊以自娱。尔后,这种奢靡浮华的风气,便逐渐在整个社会中弥漫开来,每逢宴会照例有歌舞侑酒,有时出来歌舞承欢的就是主人的家伎。仁宗朝,晏殊以宰辅之尊,日日以饮酒赋诗为乐,每会宾客,必有宴饮。从北宋时许多文人常为歌女演唱而写作,且多沿袭五代《花间集》的传统,可知一代文风是和当时的世风时尚紧相关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