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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两壶酒、两个杯子一前一后的摆在坠仙台上,倒满酒,自己喝了一杯,将另一杯泼在地下,默默祝祷:晔沙,我来了,你还好吗?一万五千多年,我终于来了,终于来看你了。
为何不能来这里,为何只一到了这里,全身的血,好像便都凝固了?在嗤嗤的白烟中,那些不能想起,不敢想起的过往,一一浮现。
那时,她还是一只叫做伽罗的小孔雀,桀骜不驯,不知天高地厚,刚刚修炼成人形,还不习惯,经常跟迦楼罗现出原身到处胡闹。那一天,她跟现出金翅大鹏原形的迦楼罗比赛谁的力量大,她掀起狂风,却一不小心吞下一个人去,正不知所措,就听一声“住手”,一个僧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她从来也没有听过,那样的声音,含着悲悯,却又有无穷的力量,似乎既不忍心她咬死那个人,又不忍那个人将她开膛破肚。于是,他帮忙将那人好好的接了出来。后来她才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谁都想保护,谁都不忍伤害,最后被摧毁的,便只有他自己。
从此以后,她似乎就有了心事,迦楼罗笑她,那个晔沙,不过就是个和尚而已。是的,不过是个和尚,可是她想,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其他一切,都只是平常。他那时已是地藏王菩萨,却依然做普通僧侣的打扮,灰布僧衣、青竹手杖,坐在狮子上慢慢向她走来,行到跟前,跳下来冲她温柔的一笑,轻轻唤她的名字:伽罗……普天之下,只有他能将那两个生硬的字念的如此柔软,她就知道,其他一切,都只是平常。
之后六界初分,在灵山大封诸神,她被封为佛母大明王菩萨,这时她才知道,当初那个被她吞下肚去的人,就是后世万人敬仰、无人不知的,如来佛祖。
有一次,她无意中捉到几只侵入人间的妖魔,本想除了它们,却听它们哭诉,来人间不过只是为了感受一下阳光的温暖,月华的柔软。她便随它们去了一趟暗无天日的魔界,回来便往天上去求神帝、天帝,给予妖魔同样享有日月光华的机会。谁知他们不仅不听,还说妖魔就是妖魔,畜生就是畜生,怎么可能跟人仙神佛一样?她是受魔物蛊惑、妖言惑众,将她赶了出来。
后来她又去,顶撞了当时的天帝几句,天帝就让人捉拿她,她一时情急与天兵天将打了起来,反出南天门。事情越闹越大,她不忿天界满口仁义道德,却自私自利、无耻已极,干脆堕天成魔,接受了魔族圣物魔域之血的力量,成为第一代魔尊伽罗。后率领魔众,破三仙八岛,九王十星,直捣三十六天,满天神佛,无一能敌。
可是晔沙对她说,魔族有其哀,人间、神佛亦皆有其苦,乱世则俱不得安宁。战乱百年,六界凋零,又与魔界何异?你当初不过是想为魔族请命,让他们也过上平安喜乐的日子,目今这惨况,岂非更是有违你的初衷?!
他说服了众神,给予魔界同样享有日月光华的机会,不再追究此事,她便答应他罢手而去,从此各归各位。可是,他又说,地狱不空,何以成佛?六界倾覆、死伤无数,这样的滔天大罪,必须有人承担。于是,晔沙用他十世修行的九孔莲台,洗清了她的魔域之血,将自己的七窍玲珑心换给了她,嘱她复归极乐天,保六界安宁,然后便在她眼前,转身跳下了面前的这坠仙台,魂飞魄散、形神俱灭,再也无处寻觅。
她本想随他而去,但是,既然这是他的期望,既然她好好活着,复位为神,守护着这六界安宁,是他用生命换来的对她的唯一期望,她又怎么能不遵守?于是,她便按照晔沙说的改名为摩珂,努力地好好活着,一级一级的努力升上去,直到变成上神。只是,这一、两万年,她活的实在太辛苦了……
摩珂边哭边说,很快就把带来的两壶酒也都喝了,加上刚才宴上的,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渐渐涌上来,头嗡嗡的,眼前朦胧一片,不知不觉就伏在了坠仙台的栏杆上,迷蒙欲睡,半梦半醒间,听到一个严肃的声音说:“师弟,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她是个上神,功力深厚,不会有事的!你……”
一把清冷的声音:“师兄,这是坠仙台,她若是不小心掉下去,什么神都要灰飞烟灭,你不知道吗?她便不是孔宣,同为仙家,我们岂可不顾而去?”
身子一轻,她好像被人抱了起来,这是做梦吗?是晔沙来了吗?她伸手抱住他,喃喃自语道:“晔沙,晔沙,是你吗?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吗?”
还是那个严肃的声音:“师弟,你倒是好心。可你想过没有,就算她是孔宣又怎么样?你别忘了,你曾对她做过什么?!你现在对她再好,为她做再多事,她可能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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