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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黄牛老道的半点踪迹。
话说这王一毛乍逢变故,丝毫寻不见黎黄牛的踪迹,心内既惊且怕,只得回得洞来,躺在已然断为两截的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去。一觉醒来,洞外已是暮晚时分,弯弯的一钩新月已经悬在半天,山谷中早已没有了白天的喧嚣,丝丝东风刮在脸上,竟然如刀。王一毛定定神,搂着大黄坐定,环顾四周,白天所见历历在目,地上七八处血迹已经变得暗黑。王一毛想了想,起来从灶台里舀了两屉灶灰,盖在血迹上面,又去摸油灯,好容易在地上捡起油灯上火,只见一灯如豆,夜风吹来,照的王一毛映在洞壁上的影子宛如妖怪一般。王小毛又想找东西把洞门都上,随后发现无计可施,只好叹了一口气放弃。他站在洞口俯瞰山下,只见县城灯火如昼,唯独这凤山之上,漆黑一片,远处绿光点点,是累累的坟茔。王一毛心里打了个寒颤,赶紧退回油灯所及之处,看着黑漆漆犹如巨兽之口的洞口,王一毛又一口吹灭了油灯,搂着大黄蜷缩在洞内最深处。偏偏白天睡了一觉,晚上格外清醒,幸好吹了油灯,将自己置身黑暗之中,王一毛有了些许安全感,不多久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这时微弱了月光也照进洞中,王一毛凝神静气,搂着大黄度过了这个晚上。
第二天天刚亮,王一毛赶紧起来细细查看洞中情景,昨天由于惊悸过度,漏过了许多细节。今日一看,他发现黄牛道人是没有任何准备就走了,淘好的米洒了一地,说明爷爷当时正在做饭,粗布外套还挂在竹椅背上,爷爷平时出门的褡裢还在。他想了想,掏出其中的黄纸符,发现纸符少了一沓,手上拿的这些中都浸满了斑斑鲜血,心中仍禁不住一阵狂跳。他又在褡裢中摸摸,这回掏出一张纸符,上面歪歪扭扭的谢了一行字:等三天,三天后去终南山全真祖庭找松明。这些字由鲜血写就,已然变成黑褐,王一毛读完之后,想起往日爷两种种,终于忍不住两颗眼泪滴在纸符之上。他赶紧抹去纸上眼泪,将纸符叠起妥妥地装进衣服里,然后对自己说:王一毛,爷爷不在,你就是紫阳洞的主人了,主人的屋子这么脏,怎么见人。他挺了挺瘦弱的胸膛,大黄温柔的舔了舔他的手。
于是从这时起,一连两天,王一毛都在收拾被毁的洞府,他铲去地上的血迹,归拢好家居杂物,又给自己和大黄做好饭菜,他也没忘给班主任老师告假,并且从市集上买回两块门板钉上,路过网吧的时候,他很奇怪自己再也没有了去网吧看游戏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了责任,他要等相依为命的爷爷回来。
然而三天过去了,黄牛老道并没有回来,王一毛又等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他知道要按爷爷说的去终南山了,爷爷以前说过终南山在秦岭中,是道教的文始真人开宗立派的圣地,至于有多远他也不知道。权当很长吧,既然要行远路,就要吃饱,他给自己煮了一大碗面,打了两个荷包蛋,给大黄蒸了一锅子米饭。美美的吃饱之后,收拾行装,从灶王爷神像下取出黄牛日里攒下了105块钱,钱物一一装进书包,锁好洞门,取道西北,大踏步的上路了。
“再见了,紫阳洞!再见了,凤冠山!”大黄摇着尾巴,王一毛神色坚毅。
这真是翩翩少年万里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红尘一入俗人笑,荒垅尽在北邙中。
古商州,现在是一个行政市。它最繁华的地段叫菜市场,说是菜市场,里面啥都有,破、乱、杂是其主要特点,你在这里可以发现露天厕所旁边就是小面馆,一边屙屎滋尿,一边下锅捞面;派出所旁边就是桑拿店,一边娇声揽客,一边严打戒严;小孩三五成群的呼喊而过,撞翻了烧饼摊;小汽车屁股冒烟的驶过,搅起灰土迷了众人一脸。汽车站里车进车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现在,王一毛同学就站在菜市场是街边,大黄拉着长舌头蹲在旁边,他是步行了四十多公里到此,前一天准备的鸡蛋、大饼一路上早被他啃光了,初夏火辣辣的太阳射杀着一切暴露在地上的目标,现在他是又饥又渴,回身发酸。来来往往的过客,热闹的集市以及露出大白腿的姑娘,丝毫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他现在只想找个旅馆,饱饱吃上一顿再美美的睡上一觉,昨天晚上在涵洞里凑活了一宿,今天仿佛三魂七魄被人抽走了一般。
亏得王一毛同学囊中羞涩,满街的旅馆都是二三十元起步,稍好点的都得五六十元,门口的姑娘一个劲的给王一毛抛媚眼,招呼他进去,吓得我们王一毛同学赶紧扭头跑开。估计今晚上又得以天为被,地为床了,王一毛叹了口气,又禁不住摸摸上衣口袋里的105块,还好,硬硬的还在,他踏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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