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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低头俯首的姿势实在是莫大的折磨,年纪一大把却练得好身体的刘永诚已经是满头大汗,支撑地面的双手已经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啪声响亮的拍案声之后,他已经几乎麻木的神经终于猛地一颤,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终于,上前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你随着联北征在外,居然还送信给太子和赵王,提醒他们迎驾勿要迟缓,你这个御马监太监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你是掌管御马监侍卫亲军的太监,不是他们两个的奴婢!”
“回禀皇上,老奴知罪!老奴只是担心,绝不敢有他意。”
“要不是看在你随联多年,上一次你还在战场上救过皇太孙”
哼!”朱林恼怒地重重一拍扶手,想起了陆丰送来给自己看的那封信,口气更是毫不留情,“要不是此次陆丰着锦衣卫侦辑蒙古谍探,不合截住了你的人,连同信一同截了,你可会承认?念在你这两封信里头没写别的,都是些劝导提醒的话,联就饶过你这一遭。回去好好自省,侍卫亲军此次缺少的员数去武库司勾补。这要紧的禁军,一个人也不能少!”
听到这么一番话,刘永诚知道自己终于熬过了这一关,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面上却仍是维持着那种诚惶诚恐却又感激涕零的模样。连连叩头之后,见朱橡别无他话,他便毕恭毕敬地告退了出去。待到了乾清宫外头,他方才举起袖子擦了擦那一头冷汗。
想不到这次居然承了陆丰的人情。他仍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派回来的那些心腹传言锦衣卫截到了信,他立时就明白陆丰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此次绝无幸理。可是,网刚在皇帝面前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原打算鱼死网破的他却是傻了。那字和他的笔迹一般无二,却与他先头那封信的内容大相径庭。而且还多了一封给赵王的,简直是“刘公公。”
听到这声音,刘永诚立刻回过了神,见是一身大红袍的陆丰正似笑非笑地上了台阶,他立刻换上了一幅笑脸。在宫中浸淫了这么多年,此刻他已经是明白对方恐怕是和自己一样打着投靠东宫的主意,大费周章截信,恐怕也是要抓自己的把柄。因此心中并无多少感激。两相打招呼敷衍了几句。他便直截了当地说道:“此次多谢陆公公不计前嫌。”
“皇上这一回雷霆大怒处置了那么多人,若是连刘公公也一并牵连了进去,岂不是更加闹得不可开交?”陆丰笑容可掬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拱了拱手,“咱家要进去向皇上禀报事情,以后得空了再和公公您好好聊聊,也好释了先前的误会。”
撂下这话,他便带着程九扬长而去。
在东暖阁前头等候宣见的时候,他在心里一桩桩一件件把事情排了个号,随即又想起先头大肆整顿东厂和司刮x监的情形。他根基浅薄。用的都是和自己一般出身的人,如今想想这兴许是错了。但凡苦出身免不了一心想往上爬,而这宫里头的那些位子都被人坐了,指不定他亲手提拔上来的人却想踩下了他。他一面想一面瞥了一眼程九。见其低眉顺眼地站着,他不禁哂然一笑。
这小子未必就是干净的,只一时之间找不到代替的人,那便暂且用着好了。话说回来,袁方那家伙倒真是能干,想出的主意亦是管用。
刘永诚的原信虽说找不到了,但如今造出了惟妙惟肖的两封假信,便是已经混淆视听,就算真信再撂出来。皇帝也未必相信。毕竟,那两位亲王的名声早就坏了。如今看来,换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未必能比起做得更好,之前他太冒进了,以后还是笼络为上。
须臾,一个小宦官便从里头出来,道是皇上宣见,陆丰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跟着进去。穿过头里一间屋子到了里间,便是朱林日常处理事务的书房。后头靠墙处足有**尺高的立地大米架,上头摆满了各色书籍,墙上则是挂着“敬天礼地”的横幅。在居中的黄花梨大案前头下拜行礼的时候,他迅速瞥了一眼后头的朱橡,见其正闭目养神地坐着由宫女揉捏肩头,他哪里还不明白皇帝心情尚可,于是迅速想好了该如何奏报。
果然,他详细地禀报了锦衣卫诏狱中的那些犯官,但朱林压根没问。只是一味嗯一声就算走过去了。于是,等到说完这些,他只犹豫了片刻,便低声说道:“臣刚刚进宫的时候听说了一个消息,阳武伯府向礼部报了丧,阳武伯太夫人殁了。”
“阳武伯太夫人是张辅的婶娘,张越的祖母?
朱林原本正放松地享受着那宫女的伺候,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顿时睁开了眼睛。他记得张玉的夫人去世得早,张辅小时候在婶母顾氏身边生活过多年,后来也曾经因为这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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