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只要刀锋往前一送,她当场会毙命。但他一直没有这样做,却像出神一样凝视着她,这代表!
秦雪郁先侧耳细听了外头动静,心里立刻当机立断,决定放胆一赌。
大眼一眨,又一眨,长长睫毛掩下,一颗大大的泪珠儿滑落脸颊,在锋利的匕首上跌碎。
没有什么比强悍的女人流泪更令人心折了。斩辰持刀的手陡然一僵,紧握得指节都微微泛白。
含泪的大眼睛如怨如诉,虽然嘴儿被布团塞住,眼波却像在说千言万语。她还在流泪,委委屈屈的,就算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要心软。
有些时候,柔才能克刚。兵法里也是这么说的。强悍了一辈子的秦雪郁,慢慢的才领悟到真谛。他竟杀不下手。一次又一次,他杀不了她。这一刻的迟疑让情势逆转。
“喝!”秦雪郁腰一弯,用全身撞过去,出其不意地把斩辰撞倒,匕首也脱手落地,滚得老远。
“干什么?”
“小心!”
喽啰怒吼起来。
突然之间,众人眼前一花。呼声四起,门口、窗口全被北漠士兵占领,虽然有胖有瘦、有老有少,都不是凶悍精兵的模样。
“参将莫怕!我们来救你!”带头老兵喊道。他们在外焦急窥伺许久,终于抓到机会可以冲进来了。
“笑死人,就凭这一群拐瓜劣枣的,也想!”
“闭嘴!”老兵吆喝,“弟兄们,抓住这该死的毛贼!”
一个打不过,两个打不过,但一群一起上,就算是拐瓜劣枣,也还是能奏效。马贼再凶悍,也依然寡不敌众。吆喝混乱之后,暂时尘埃落定。秦雪郁一脱困,扯掉嘴里被塞的布团,顾不得脸上有多狼狈,就先扑过去帮父亲松绑。
“爹,你的伤,没事吗?先把血擦一擦……”她急着一迭连声问。
高大的身躯跟枪了一下,秦天白连站也站不起来,却狠心一把推开女儿。“让开,我没事。”
“可是……”
“我说没事就没事!一点小伤,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众目睽睽之下,大将军跟枪着瘸拐而去,丝毫不领情的样子。
他们怎么能懂呢,英雄迟暮的难堪?中了埋伏也就算了,还得靠着女儿的泪水才保住一条命,当年,当年的他!
当年又怎么样?像雪郁之前顶撞的,就算以前他有多威风,早已经是过去的事。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参将?参——”
“没事。”秦雪郁强打起精神,回头望着这些奋勇冲进来救人的士兵。平日,他们都是被忽略的一群。冲锋打仗轮不到,永远负责留守或杂务,但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危机时刻不但没有弃帅保命,更没有贪生怕死!
秦雪郁感动地望着他们,然后,红唇轻敌!
“传令下去、要士兵们全部集合。我亲自一个一个点兵,就不信抓不出混在里面的内奸。”她悍然眼神往被五花大绑的马贼们一扫,狠道:“至于这几个被抓的嘛,其中一个是首领,就在众人面前砍他的头,挂到旗杆顶上示众三日,我看还有多少人要锣而走险,跟随贼人出生入死!”
众人目眩地望着秦参将利落下令。不到一刻钟之前,她还泪眼汪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此时脸一抹,马上回复威风凛凛。
真的,可不能小看女人!
在秦雪郁的号令之下,加上生擒了混入军营的奸细,留守的老弱残兵们士气大振,脱胎换骨,军容森严。秦大将军这次也不再阻挠或干涉,完全放手让女儿去运筹帷帽,上下一心,其利断金。没多久,派出去的信差带回捷报。江万翼、慕容开分别率领的精兵部队双双告捷,破了马贼的巢穴不说,还抓到为数不少的北蛮先窝国军人。群龙无首之际,绝大部分都投降了。
“不用杀他们首领,也还是一个个投降了,看来这些马贼也没那么悍。”士兵得意取笑着。
“不过,参将,为什么不干脆把他杀了?”副将陪着秦雪郁巡视时,在关犯人的牢房前,忍不住提问。
“他是跟北蛮勾结的关键人物,从他身上应可问出许多有用的军报。”
“可是……”副将犹豫了一下,“那人看起来不大合作。”
“那是当然。换成你,你会合作吗?”秦雪郁踏进牢房,平静地说,“大不了就是用刑,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到了这时候,副将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以前一直以为秦雪郁年轻冲动、只求建功,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