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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东西向的路,新拓宽不久。路上车来车往,很是繁忙,可没设人行横道,也没过街天桥。行人过马路,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李队长介绍说:“路南有个露天菜市场。过去路窄,堵车堵得厉害,车速慢,行人过马路倒还安全,现在危险多了。”
父亲有遛早的习惯,但也只是四下走走,活动活动筋骨,很少来这边买菜。他说这里的小贩大多短斤少两。他宁愿下班后,骑车去几里外商场边上的那个农贸市场,说那里的分量足菜色也好,可昨天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过马路呢?这个谜,怕要永远随他而去了。
我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钟小阳也回来了。他接到电话后,连夜上的火车。他师从父亲三年,又娶了他的小女儿。父亲的突然故去,对他的打击自然很大。望着父亲的遗像,他人直打晃。不是沈永青扶住他,他怕会瘫倒在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一个人默默地坐着,以泪洗面。
父亲的告别仪式办得既简单又隆重。赶来为他送行的有校领导、系里的同事和学生代表,还有不少亲朋好友。没想到庄肖林也来了。遗体火化后,孟老师和唐老师陪我们姐妹俩,护送父亲的骨灰去西山脚下的万安公墓下葬。
钟小阳跟我去医院看过孩子后,连我们的小家都没回,就又去山东了。
金狱 第一部分(8)
父亲的突然去世,让我感到死亡离我们是这么的近,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让我意识到人生苦短,莫测难料。我父母双亲都是意外身亡,是祸也是命,幸好我跟我姐都已长大成|人。父亲的死,让我痛下决心,宁可放弃工作,也要带好自己的孩子,让她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和幸福的童年。工作今天没了,明天还能再找,可孩子要是童年不快乐不健康,那我可要后悔一辈子。我不想抱憾终生。
晚上,躺在床上,我跟我姐聊天。听我说想在家带亭亭,她大吃一惊,问我:“你不工作,吃什么,喝什么?”
“钟小阳每月交回来800,这几年我也有点积蓄,维持两三年不会有太大问题。等亭亭上幼儿园了,我再去上班。”
“不是有殷华吗?”她又问。
“这孩子虽不错,可总让人不放心。”
见我主意已定,她建议我办停薪留职。这也正合我意,只是不知道行里现在还批不批。
第二天,我姐临走前,又提醒我说:“可要想好了再提,开弓没有回头箭。”
回单位上班后,我抽空写了份《停薪留职申请书》。下班前,我拿着它去人事部了。
李大姐看完我的报告后,对我说:“小陆,行里早不办停薪留职了,要办就是辞职。”
“那我就办辞职吧。”我脱口而出。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进银行还进不来吗?”
“李大姐,我不想因为孩子而做不好工作,更不想因为工作而对不起孩子。”
“你说得没错。可你想过没有,为孩子辞掉工作,这样做值得吗?”她不解地看着我。
“为了孩子,我可以舍弃一切,别说工作了。”
“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你孩子的福气。”见我决心已定,她忙改了口气。
我按她的要求,重写了一份《辞职报告》。留给她后,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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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临走前,李大姐对我说:“新行长来了,是总行派下来的。我给你压两天再报给他。你也再考虑考虑,想改主意,赶紧告诉我。”听她这么说,我心头倒是一热。
辞职没批下来之前,我还像往常一样正常上班,只是每天下午早点走,去医院看孩子。医生说,用不了几天,亭亭就能出院了。
三天后,李大姐打来电话,她让我马上去她办公室。我放下手里的工作,跟庄肖林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人事部了。我们会计部在三楼,人事部和行长室都在五楼。
人事部的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时,李大姐正在接电话。她语气很谦恭,听得出是在跟领导通话。
“……我这就带她来见您。好,一会儿见。”说完,她轻轻地放下手里的听筒,抬头对我说:“是新来的谢行长,他要跟你谈谈。”说完,她麻利地把桌子上摊着的几份文件归整起来,收进抽屉,一边站起来,一边说:“跟我走吧。”
出了人事部,没走多远,李大姐在挂着“行长室”牌子的门口停下。她轻轻地敲了两下房门,听见里面的人说请进,她才把门推开。她随门的移动而移步。走到头后,她侧过身来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