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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陌总有一种错觉,那双眼底有如寂静深海,视线相交时仿若不断下沉。
她下车,看他离开。
手机响个不停。苏远歌看见来电显示是“宣晴”,皱眉接听。
宣晴语带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之前屏蔽了我所有的电话,今天又来求我帮你……”
“宣小姐,你搞错了。”他笑的邪魅,“我从未开口‘求’你,你按照我的要求下楼是完全出于自愿,我没有强迫你什么。至于你帮我解围的好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正好帮你那些卖不出去的新专辑做做宣传。”
“苏远歌!”女生尖利的嗓音。“你车里坐的女人到底是谁?!”
“你无须知道。”他就这样挂了电话。
心里莫名的烦躁。
方向盘急转,却不是家的方向。
某个显得有些老旧的旧城区小巷里。
青砖灰瓦的小楼。
脚踩上去,木质楼梯会发出吱吱的响声。
他不做停顿,径直上五楼,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那扇锈迹斑斑的红色铁门。
空无一人的狭小房间。
关上门,并不开灯。
淡的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照进来。
旧式的沙发,木质桌子,小茶几,角落放着的满满一小书架的书。
搪瓷杯、硬纸板做的相架、还有的整一面墙的奖状。
他坐在沙发上,略抬头。
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中年女子很瘦,笑的温和。眉眼间与他有许多相似。
“很久没回来了。”他垂眸,低语。“本来我想带她来这里,只可惜……”
他笑。而那笑隐没在黑暗里,刘海下的眼看不真切。
“我似乎走上了和你一样的路。你爱着永远都不会真正爱你的人。而我,你的儿子,爱着一个根本不该去爱的人。这算不算殊途同归?”
仍能想起她问自己的那句话。
——你是为了赢他才来抢亲的么?
他闭上眼,仰起脸。靠在沙发上,不知是醒是睡。
儿时纷杂的记忆如春雨,淅淅沥沥的滴答作响。
那个男孩笑着把刚从厨房偷来的蛋糕放在他小小的手里。
——远歌,叫哥哥。我比你大好几天呐。
幼时那个将自己护在身后的男孩声嘶力竭的叫喊。
——他是我弟弟!
男孩黝黑的眼瞳里惊异、疑惑、不知所措的神情。
——修?你……真的是我弟弟?
……
最后的片段是离开顾府时他随着母亲回头看的最后一眼。小小的男孩站在二楼的窗边。朝下看,与自己四目相对。他随着母亲的脚步一步一步的离开,再没有回头。
记忆轰然崩塌,支离破碎。
那个有着满城繁花的童年,被大火焚烧殆尽,一片焦土。
如果没有我就好了。
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当顾靖寒冲着苏凝大喊“你是凶手”的时候,他双手冰冷的僵立在当地,脑袋里不断浮现出“这是假的,骗人的”这样的否定。
如果没有我。
那么顾钧青的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
当他这样问苏凝的时候,那个一向坚强的女子蹲□抱着他不断流泪。
对不起,远歌。她哭着说,一遍,又一遍。
既然我是顾先生的儿子,为什么哥哥姓顾,而我姓苏?
因为我是被遗弃的么?
他把自己关在衣橱里,哭累了,睡去。
却被两人的说话声惊醒。
他从柜门缝隙向外看去。是苏凝和顾九诚。
“顾先生,既然事情已经让孩子们知道了,而你又永远都不可能给远歌一个应有的身份,我会带他走。”她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微红。
沉默片刻。顾九诚终于开口。“我会支付给你们一笔生活费,也会让人安排好你们的生活。”
“钱我会收下,但是你的安排,我们不需要。”苏凝抬头,略显单薄的身躯挺的很直。“我该感谢你,因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你帮了我。那笔为你生子的费用让我父亲成功做完了换肾手术。虽然他最终还是没能活下来,但是作为一个女儿,我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和孝道。”她用尽全力的微笑着,却还是无法抑制滚烫的泪滑落眼角。“我还要谢谢你默许我在顾家这么多年,并且给远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