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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况,他毕竟是个没有任何带孩子经验的大小伙子,让他一下子进入角色,是不是太勉为其难了?
这一想,一股酸酸的液体就由心里往眼角涌动。无缺站起来,没说话,坐过来,搂住我的肩膀,我把头靠过去,只是任眼泪无声地流,带着愧疚、带着幸福、带着惶恐、带着没有结局的无奈……
“你们孩子没事了,还哭什么?”大夫过来安慰说,又嘱咐了一遍:“输完液回去给她喝点稀饭,不许乱吃东西了。”
我从无缺怀里不好意思地直起身子,向大夫点头道谢。这才发现,无缺只穿了件衬衣,就把西装给他。他说,你披着吧,我里面穿着宜而爽,还挺暖和,不信你试试。无缺把手伸过来,热乎乎的,而我的手冰凉彻骨。
输液室的门被风吹得一阵开合,我从磨砂玻璃上看到一双委琐而复杂的眼睛,熟悉得让我不寒而栗,那是赵赵吗?的确是赵赵!那双一直盯着我们的眼睛终于清晰起来。我浑身的细胞都紧张地张开了,我把头重新倚到无缺的肩头上,那双眼不见了。
39、危险的游戏
回来给妮妮吃了几天粥和咸菜,果然好了。小孩子不藏病,又开始上窜下蹦,而且吵着周六要去喂鸽子、放风筝。电话里跟无缺一说,他便表现出很不耐烦的腔调,说是不是太招摇了。联想起他在医院里的举动,当着那么些人的面不肯背妮妮,我便无奈地扣上电话。男人的面子问题,我总是想不透。无缺大概也听出我扣电话的声音不够动听,便又打回来说,明天能不能不出去了,他想吃虾仁饺子,如果没有鲜虾,去买根鲜海带回来凉拌吃也行,我懒懒地说好吧。我想我成了什么,充其量是他脚上的拖鞋,舒服是舒服,家里穿穿也就罢了,登不上大雅之堂。突然觉得,这份感情因为跨不过离婚未婚的面子问题,总与正常的爱情拧着。
这么一想,外面竟“滴答滴答”下起雨来,打在湖篮色的遮阳棚上,“噼哩啪啦”很夸张。
今年的雨季来得早,要么暴风骤雨,要么阴霾满天,天是灰的,地是湿的,空气是潮的,人的心是沉重的。在这样的雨季,多少恩恩怨怨的往事,多少迷迷茫茫的未来,都恰似暴涨的河水,浑浊猛烈,打着漩,是什么都没有的那种空白,是什么都有的那种浑和闷。我百无聊赖,多愁善感。
没想到第二天清晨,一开门竟然雨过天晴,天一下子热起来,有了初夏的味道。
妮妮兴高采烈地穿好衣服,盘算着去哪里玩。正说着,无缺居然来了,穿着运动装、旅游鞋,全副武装。
我说你不是不去吗?他说不如这样吧,找片没人的海边,去钓鱼。我不想勉强他,很想告诉他,如果一辈子总找无人的地方去,真是没有这个必要。这样想着,一走神,却说了句:
“只不过是双拖鞋,穿不出门。”
“什么?”无缺莫名其妙,见我呆呆地没有反应,迟疑地脱下自己的运动鞋,换上拖鞋看着我。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脸上堆起笑容说:“算了吧,不出去啦,在家里玩不是更好。”
“不嘛!就是要出去!”妮妮拉着无缺的胳膊把身子扭来扭去,俨然找到了同伙,还要编出个很科学的理由说服我:
“叔叔说,出去玩接接地气,春天小孩长得快。”她把“叔叔说”说得很郑重,近来总是这样,一遇到拗不过我的事就把“叔叔说”搬出来,还真是逢凶化吉,屡试不爽。
无缺看出了我的不快,就蹲下来,拉着妮妮两只胳膊,很神秘地说:“想不想一起玩炮打魔鬼城?”
“哦!太好了!”妮妮还没等他说完,就举着两只胳膊跳起来,几步就跑回屋里,拖出个硕大的纸箱。多米诺骨牌,我的眼一亮。妮妮昨晚摆得一塌糊涂,妮妮的救兵来了,无缺也真是费尽心机,只有他才有脑子想办法两全其美,我自叹弗如。
“哗啦啦!”妮妮把上千块骨牌倒了一地,花花绿绿,我一看就眼晕。但无缺很耐心地趴在地上,和妮妮搭小桥,过隧道,支飞机大炮,我站在旁边,根本插不上手,反而显得多余,就一头扎回厨房,一边剁肉一边想心事。
呆呆地想,我剁肉剁虾是为什么?我要包饺子,把我的爱都包进皮里,让我爱的人把这份爱情一口一口吃进去。让妮妮茁壮成长,让无缺变成山东大汉,这是我的目的。
可这份爱情的目的是什么?我要把无缺变成我的丈夫,变成妮妮的爸爸,有可能吗?而无缺想干什么?他的目的在哪里?几个月后他要离开这里,然后父母把预订好的新娘给他邮寄过去,云居对他意义何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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