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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得近乎生了锈的机械,而那双眼中也毫无半分应有的光彩,呆滞的目光好半天才对准了门口。
但是,当她终于看见我的时候,突然就像有一簇火花在她眼中燃起,紧接着,就像是被打了一剂兴奋剂一样,她直直地弹了起来,几乎是跌下床来的,同时喉间发出一声含混而嘶哑的呼喊:“伊莎贝拉!”
那呼喊声太突然太凄厉,以至让我心中一凛,下意识抓紧了铁栅栏。这时王后已经扑了过来,颤抖的双手一旦把我的手抓住便再也不愿松开,一边嘴里不停叫着:“伊莎贝拉!我的伊莎贝拉,你终于来看我了!我的神啊!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的女儿,我的神啊!……”
她目光急切甚至带有几分焦灼,凌乱的头发,凌乱的衣杉,满是污垢的脸和手,再加上憔悴而苍老不堪的面容,和眼角奔涌而出的在老脸上纵横的热泪,和因过于激动而挤出来的一点鼻涕,令她看起来确实不似一个正常人。
但从她的话语中我不能就此断定她就是个失去理智的疯子,最多是个被苦难生活折磨太久而变得非常可怜的老女人。
她的说每一句话都很有条理,至少符合一般的逻辑思维——女儿有好久没来探望她了,她思念她焦急,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望着王后哀戚的面容,我不禁疑惑起来。显然伊莎贝拉的容貌遗传自她母亲,尽管王后年纪大了,也因生活的苦难更显苍老,但仍可以想象出她年轻时的美貌,而那双眼眸虽然浑浊黯淡,却没有颠狂的痕迹,只有抹不去的无尽哀伤,泪水不停从她面颊上滚落,在她把我的手放到面颊上摩挲时,泪水也濡湿了我的手掌——完全一副爱女情深的模样。这是一个疯子能表现出的行为吗?
“陛下您瞧,多漂亮的玫瑰,这是刚刚才摘下来的!”
娜娜从栅栏缝隙间把玫瑰递上去,但王后不接,甚至也不愿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哪怕一秒钟,她只是用足力气攥着我的手不放,摇着头说:“没有什么比我的伊莎贝拉更重要!我的神灵啊!是哪个魔鬼在欺骗我,竟然说我的伊莎贝拉已经死了!她不是还好好的吗?伊莎贝拉,我的宝贝女儿!你是不可以死的,你又怎么可以离开我,离开这个世界呢?对于王国来说你实在是太重要了啊!”
“是,我不会离开你的!”此情此景令我心中泛起酸涩,又怎么忍心对她言明她面前的其实已经不是她的女儿,如果这时对她说了真话,岂不是刺激得原本正常的人都要发疯了?
守卫已经在旁边催促:“公主殿下,王后需要休息,您现在可以离开了!”
“等等!不!伊莎贝拉你留下,留下来,他们那么对我,我害怕!我的女儿,你要保护我,我只有你了……”王后闻言把我抓得更紧,甚至捏得我骨节都在发疼。但守卫不允许,上来不管不顾就粗暴地扳她的手指。
这让她痛苦万分,不停挣扎着叫:“不!不……”
我好不忍心,对守卫叱道:“住手!她是你们的王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这是为殿下好,她是个疯子!她会伤害您的!”
“我可不这样认为!”我想阻止,但守卫仍用力扳着她的手指,以至令她发出野兽一般凄厉的嚎叫。
这时屋子里忽然开了扇暗门,两个彪形大汉冲进屋来,一个用力拖住王后,死拉活拽把她摁倒在地,另一个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只瓶子,也不知里面是些什么液体,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就把东西往她嘴里灌。
王后极力翻滚挣扎,一边继续惨叫,那声音凄惨得令人不由自主全身都要颤抖。但即便是我用力敲打着铁栅栏连声喝令他们住手,他们仍死死摁住她不放,最终还是把整瓶液体都给她灌了下去。
惨叫声停歇了,我看到她躺在地上,极其虚弱地喘息着,鬓角以及指节都在淌血,眼睛向上翻着,就和一条将死的鱼儿差不多。这残忍而毫无半点人性的情景令我出离愤怒。火从心头起,我回身一甩手给了那试图把我拉离铁栅栏的守卫重重一记耳光。
“滚开!”我骂道,“禽兽!那是你们的王后,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那守卫挨了我一巴掌,一时不敢多言,我还想继续发泄,娜娜却从我身后把我紧紧抱住,并拼命用力往后拖了两步。
“殿下,您别这样!”她明显带着哭腔,却仍在不住劝说我,“别这样!他们是在给陛下喂药,那是御医吉兰乌多亲手调配的,对陛下的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又怎么知道没有坏处!”我气愤地嚷,“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