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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人如此,台上的人的心情却不能用一个词、一句话去概括。种种情绪和情感交织在一起,无法尽述。
“站在灯光底下的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我不知道。”
沈雁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这一定不是自己小时候开口说话时那种冷冰冰的压迫感,不是惧怕,也不再怯懦。人生第一次以“主角”的身份站到所有人面前,可因为自己的手有一个人紧紧握着,所以……即使头顶上的灯光再强烈,只要地上的影子还是一对儿,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以前,我曾经说过,有‘逃出来的感觉’,”他忽然轻轻开口,“现在则是一种‘逃出来后,慢慢一路摸索,终于回到家’的感觉。”
齐誩听完后淡淡一笑,放下了手机,走到茶几上的一个纸袋前面,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那是他收到的两件快递,放在礼盒里面,用银色的包装纸仔细包好了,系上蓝色的绸缎送给他。
“预告片花剧组送给你的。而我呢,还有两样东西,要以我个人的名义送给你——”
说毕,把礼盒交到微微怔住的沈雁手中。
沈雁低头默默看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这才慢慢拆开包装,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本书,特别定制的手工书。
厚厚的一本,素色的铜版纸封面,中间一格一格印出几个黑色方框,一个方框里面印一个白字,连成一个标题。
——《沈医生日记》。
他呼吸微微一促,半晌打开了其中一页,只见里面全是他自从和齐誩相遇以来记录下来的所有小动物的病历和康复日记。文字经过排版,整整齐齐地在纸面上叙述那些关于治愈的故事,有些还附上了图片,特别是受伤入院的第一张照片和完全痊愈后出院的照片对比,让人心里忍不住深深一暖。
而日记下面,是用另一种字体打印出来的、齐誩写给他的回复。
他们一开始通信的那部分内容他记得,但是因为后期全是手稿,只记得自己习惯性地一直写,一直写,写满一本日记就交给齐誩,齐誩统统收下了,不过自己并不追问他什么时候回复,以为他平时工作忙一定没空,所以只是看看也没关系,却没想到……
“我说过的吧,”齐誩一动不动注视着他,眼睛噙笑,“只要你愿意写,我就一定会回复你,对不对?”
他不作声,端着书的一双手有些微微发抖。
手稿部分的字,都是这个人一个一个打进电脑,润色,排版,设计,最后成书的。这么大的工作量,一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齐誩瞒着自己,不知道抽什么时间悄悄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这时候,齐誩忽然轻轻抬起手,抚上他一边脸庞,低声哄着:“哎,哎,别这样,把书页打湿了可怎么办?”
这时候,才发现脸上湿湿的,却止不住。
因为真的担心把书弄湿了,只得默默听凭齐誩的手拭干自己的眼角。
齐誩一边动作,一边低低笑出声来,呢喃道:“以后……如果你继续写,我也会继续回复,然后每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们就把上一年写出来的整理整理,像这样装订成册,一本一本摆进书柜里面,直到把我们家的书柜摆满,好不好?”
无论多少本。
无论多少年。
满满地记录下去,直到他们之中一个写不动了,另一个也回不动了,便能定格在永恒的时光中。
正文 第152章 【尾声】
他曾经半开玩笑似地对沈雁说,书柜里的日记一年年积攒起来,有种祈福仪式的味道——每放进一本,他们面前的道路仿佛就会越走越顺,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这么说当然只是出于一种乐观向上的态度。
但,一切就像约定好的那样,一年又一年地在他们身边应验了。
第一本日记放进去后,农历年也不知不觉近在眼前。大年二十八那天中午,他正随同新闻摄制组在省城火车站那里匆匆赶制有关春运返乡客的特别节目,一个电话应情应景地打了过来。他怔怔地盯着来电显示半晌,第一次没赶上接,第二次没勇气接,第三次才独自一人走到一片空旷的墙角处缓缓接通了。
【你过年期间,抽一天回来】。
电话里父亲如此说。
用稍稍有些冷淡的、命令式的口气说出来,却已经是父子俩形同陌路的这几年来,他从父亲口中听到的最亲切的一句话。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有没有答应,怎么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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