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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的涮羊肉和鱼片,清爽的拉啤,让没吃饱的肚子结实了不少。整整吃掉了两大袋垃圾。这是平安第三个在旅途中度过的中秋。与其他中秋无异。
贝玛喝多了,抱住平安大腿,姐,抱抱我,抱抱我。之前火锅吃到一半时她就有点高,躺在别人床上,还埋怨平安不该给她喝白的。
平安用湿纸巾帮她擦脸擦脖子,喂了几口温水,帮她脱了外套,尽量让她躺得舒服点。
树说,你帮她把袜子脱了吧。
为啥你不脱。
那男人果然伸手去拽,扔在一边,还不停抖手。
要是俺喝大了,这些家伙会管吗。平安叹了口气。
等到时再看。还真奇了怪了,这一路你没少喝怎么就不高呢。
有人捂起被子呜咽。
是她吗。树问平安。
睡着就好了,明天肯定活蹦乱跳的。平安回他。他们三个一间屋。除了那醉了的年轻生命还有谁。
大院再次进入停电的永夜。平安没开头灯,也没睡。她在琢磨贝玛几个小时前的故事。
那男人跟她同校同届毕业,带着她去Z城。两个月后,贝玛悄悄逃离到了江州。因为那男人总骂她。而且骂得很难听。举止也大有暴力倾向。他们在学校就相好来着。那男人在学校就这样,越来越厉害。那男人追到江州找过她,她东躲西藏,直到他精疲力竭无果而返。从此他们断了联系。
属于出走。性质不同。平安想。还有,那个Z城,从上个世纪起就是最声色犬马与最现实的代表,那么多人喜欢奔赴那里,也包括自己。
你不经常回家吗。她问贝玛。
不。以前经常去我姐那里。她一毕业就着急找了个男的成家了,通过婚介所找的,其实条件很一般,两人感情也一般。没孩子那几年对我蛮关照的,有了孩子后眼里只有孩子,我就懒得去她那里啦。
这个中秋,贝玛说得这么实在,后来又喝大,难免有点伤情和想家的成分。何况年轻一定要经历疼痛。何况是女人一定会流泪。
极少有人来到西藏不念叨爱的。
一个声音说,来西藏的人多多少少有疗伤情结。另一声音说,西藏不适合疗伤,她本身就是伤。
净是没完没了的爱与伤。没爱会死吗。
一个声音说,不会马上死,会慢慢死掉。另一声音说,没有让人死掉的事情,会让人更加坚强。
平安翻了个身。她听见头顶那边的贝玛已经呼吸沉重了。她听见屋子另一端有人也在翻身。
清晨的尼玛县城,房子是土红的,远山是土红的,山顶的雪和云是土红的,连前一晚未落的中秋半月也裹着淡淡的土红。
青藏高原总有只神奇的手,稍微那么一挥,就能将荒凉和贫瘠描绘出小喜庆。
贝玛怀里那台大相机随着车子颠簸不已。那是树的。那男人带了两台大家伙。进入藏北一直让贝玛抱着一台。贝玛脸色惨白。不知是宿醉未醒还是旧伤复发,反正恹恹的。
上午十时的天色与云色,苍如殓。
达则错。原本很深的支流河道干涸成了阡陌沟壑。
甲热布错。若干个车队聚在湖边围观、追逐那壮观的水鸟。
到后来又是几个错。不知何名。出改则后,地图上没有标识的这种湖所遇无数。一错再错,错上加错,大错特错,……人们到这一刻怎么都从头皮上挠不出名字了。
(十)迷 途(3)
门边的床是空着的。老唐说谁睡那里都会被吹死。他搬去了另一个房间。那房间还有空铺位。
狂冷。两个睡袋加一床轮胎那么重的棉被,衣服裤子根本没敢脱,整个床铺好比卷死人的席子。
失眠。零海拔的那种。不是高反头疼。
平安起夜,顺便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那只看门狗先是吠个不停,然后远远的绕着她转。
第一次,夜空没有一颗钻。月亮淡影一撇,有气无力。云,很厚重,将这个边缘的藏北小*得好低好扁。
平安没从那经理那里打听到关于帐篷队的更多信息,他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即便镇北的绿帐篷里有退休的反盗猎队员,他也不一定能从人家嘴里抠出什么更详细的。如他所说,那队伍太低调。再说外人未必理解得了。好比自己走这么一趟,光是冷就难以承受,更别说其他的啦。
路川的电影对于人们也许只是皮毛。比起一望无际的羌塘草原,比起偶尔出没的藏羚羊,他们的经历更难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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