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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二少爷让我盯着你把药喝完了才许我回去。”春蕊委屈地看着她。
始影无奈地放下笔,叹了口气,端起药碗一口一口地喝光,春蕊赶紧倒了一怀蜜茶给她漱口润喉。
春蕊时常在整理屋子的床榻时,找到她吐了血的手绢,她觉得很奇怪,什么病喝了两个月的药却半点也不见好转?
“二少奶奶每天喝的这些药都是些什么药呢?怎么整整熬了两个月喝都不见效?”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二少奶奶,下回严大夫来诊病时,要不要让他换个药方?没有效的药就别喝了。”
始影默然怔住。在这个府里,最清楚她病情的人只有严大夫、公公、婆婆和管朗,但是每个人对她的病情都是讳莫如深,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不过问她的病,所以究竟她得的是什么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她也不想知道。嫁给管朗的日子很幸福、很快乐,管朗百般地宠爱她,能拥有这样幸福的婚姻和一个她深爱的男人,这已经足够了,她别无所求。
因为她很清楚,这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春蕊,以后你别在二少爷面前提到我的病,尤其是我呕血的手绢,别让他看见了。”她柔声叮嘱。
“是,二少奶奶。”春蕊困惑地看着她,但不再多问。
对春蕊来说,她可有自己的打算。她对始影照顾得很周全,极力讨好她的欢心,对她来说,以前那位二少奶奶不好应付,但是这位药罐子新二少奶奶柔弱得很,又成日病恹恹的,只要细心照顾好了,说不定新二少奶奶以后依赖上她,离不开她了,她还有机会能当上二少爷的侍妾。
始影其实多少摸得出春蕊的心思,因为常常看见春蕊在侍候管朗更衣时,总是若有似无地挑逗他,媚眼勾人,她虽看在眼里,却从不说破。
对于管朗的性子,她早已经摸透了,只有他想要的女人,而没有女人想要的他,所以她很清楚春蕊永远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
被这样一打扰,她作画的兴致也都没了。
“我们回去吧。”她轻轻搁下画笔,缓缓起身走出凉亭。
接近晌午,太阳毒烈,地气上腾,整个花园热得好似蒸笼。
始影被烈阳晒得头昏眼花,一进屋,她刚坐不来,就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她惊喘口气,从怀里抓出手绢捂住口,一口血立刻吐湿了手绢,连带刚才喝的药也一起全部吐了出来。
“二少奶奶!”春蕊吓白了脸,慌忙捧来痰盂接着。看到始影把她辛辛苦苦熬的药都吐光了,她忍不住烦恼地叹口气。“这下子又要再去熬药了。”
“春蕊,对不起。”始影的脸色苍白吓人,痛苦地倒在床上。
“二少奶奶,你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叫二少爷来?”看始影难受的模样,她心慌得有点不知所措。
“不要,千万不要!不要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她勉强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淡淡地匀上一点胭脂。
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始影的心一跳,看见管朗笑着走进来。
“不错,很听话嘛,乖乖地回来了。”他斜倚在梳妆台前笑看她。“为什么上胭脂?我不是让你小睡一下吗?”
“这是春蕊惯用的胭脂,我瞧颜色还不错,就拿过来试试。”她匆匆朝春蕊使了个眼色。
“是吗?”管朗狐疑地拿起胭脂看了一眼。
她转过身,瞥见痰盂,想到里面有她吐的血和吐的药。
“春蕊,给我倒杯蜜茶来。”她示意春蕊把痰盂一起端过来。
“是。”春蕊倒了一杯蜜茶端过来给她,并机敏地拿痰盂让她先漱了漱口,然后名正言顺地捧着痰盂出去。
始影松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喝着蜜茶,想藉蜜茶的香甜味道盖去她口中的药味和血的味道,因为依管朗的习惯,他总是会出其不意地吻住她,所以她总是要小心翼翼地不让他察觉。
“影儿,宁波的钱庄有事需要我过去打点,你可要和我一起去?”他伸手拨拢她微乱的发丝。
“当然,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时辰、每一寸光阴,她都要把握住。
“好,我们明日就动身。”他笑着轻轻横抱起她,放到床上。“影儿,你是不是又瘦了?”他注视着她的眼睛。
“是吗?是你多心了。”她偎进他的怀里,试着掩饰。
“不是我多心,只是你总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拥紧她,把悲伤的脸深深埋在她如瀑般的黑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