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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她最怕看到别人承受一丝丝的痛苦,只要是自己能给予的物品,她一点也不会吝啬。在别人眼中,这叫善良;在我眼底,这叫愚笨。而为了保护她,我和赤芍变成和娘亲完全相反的性格,为了让她不受人欺负、为了让她活得更好,我们必须比她坚强、比她强势。
“五岁那年,一个八竿子打不著的亲戚突然出现在府里,哀求阿娘收留她,阿娘当然不会拒绝。可是我和赤芍都讨厌那女人,因为她的眼神在哀怜中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阴狠。但阿娘只认为我们太过多心及猜疑。事实证明,那个几近陌生的亲戚就是条包藏祸心的毒蛇,她的目的就是想杀害阿娘,连同皇甫府邸上上下下一块儿陪葬。直到今日,我还不明白她想杀害一个温柔善良到几乎像个菩萨的女人意欲为何?”
皇甫完全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平静地吐露著。
“她在阿娘身上下了两种毒,两种任何医者也解不掉的毒。她不急著让阿娘毙命,只是一次又一次要阿娘呕尽鲜血般地折磨著她。七岁那年,我和赤芍分别将两种毒移植到自己体内,再各自针对另一人所中之毒,加以研究解毒之法,只求能在阿娘毒发之前……挽救她的命。可是,还来不及救她,她就过世了,在我和赤芍面前,呕乾最后一滴血液。救得天下人又如何?我救不了她;救不了她,救了天下人又如何?”皇甫失声大笑,重复最后两句话。他学医只想救亲人,而不是为那些千千万万的陌生人!
他摊开交握于宝春腰边的右掌心,让宝春清清楚楚看见他掌间结了痂的刀痕当时为了导毒而划的伤口,每次毒发时便会再度裂扯开来,永永远远也愈合不了,犹若讽刺讥笑著他的无能!
宝春双手包裹住那只带伤的掌,“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对不起……”
她明白救不了至亲之人的无力及自责,此刻她终于知道,平日爱笑的皇甫,也只不过是个深深内疚于自己救不了娘亲的孩子。他是那么的自责、那么的痛苦……
皇甫再次深吸一口气,笑容又重新漾回瓷玉般的脸庞。“不会吧?你当真相信呀?”他痞痞地反问,表情好似在说:我刚刚不过是骗你的。
“我相信。那是一个不美的故事,可是我相信。”宝春心疼地看著他强颜欢笑的眼眸,那瞳间藏不住满满的苦楚。“所以你先前才会那么讨厌我为别的求医者求情,才会那么强硬地要我学习自私。你一定很讨厌我这种个性的人,对不对?”
听完他的故事,先前他的所有举动都找到合理的解释。
皇甫垂颈低笑,将脸孔轻埋在宝春肩窝,“讨厌?不,我是深恶痛绝。”
他直言不讳地坦诚,“我痛恨你们那种柔顺无私的举止、痛恨你们那种天下人皆可负尽你们的心胸、痛恨你们那种善心之下令人作嗯的软弱。”他是个崇尚自私的男人,偏偏让他动心的女子却拥有他最不欣赏的性格。
与其说他讨厌容易心软的女人,倒不如说他是害怕。因为他没有把握时时刻刻守护著她,更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这个心软的女人和他娘亲一样……
“如果有这么一天,你会只为我而自私吗?你会只为我而改变吗?”皇甫捧著她的脸,气息轻轻吐纳在她鼻间,要求她的承诺。
“会。”宝春回道。“我现在就是为你在自私呀。我要你好好的、健康的、长命百岁的活著!我自私的方式,就是让你同意请回你妹妹,只有她能救你!皇甫,让你妹妹回来,好吗?”她几乎是开口哀求。
他不珍惜自己的命,她还要呀!她会珍惜地捧在手心中呵护著。
宝春回握著他置于她双颊的手掌,专住地等著他回答。
“治好我,对你而言是这么重要吗?为什么?”皇甫紧贴著她的额头,他知道宝春拥有善良的心性,对于任何苦难之人,都不吝啬她的同情,但他不要她施予众人的那种关怀,他要的是绝对独占!至少,在她心目中,他必须是最特别。
宝春感受到皇甫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鼻尖,黑白分明的双瞳满是期待地等著她的回答。那日发病时,泛出血红的星辰印记已经褪回原先的粉肤色,浅淡地镶在他微扬的眉间。
宝春的手滑上那银中带亮、如绸似锦的发,柔细地梳理著。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我经历过好多好多亲朋好友在眼前失去生命的时刻,我会伤心,也会难过,但从不曾害怕过,可是……”宝春抬起再次盈满水雾的眼,“这一次,我好害怕!好怕你睡著了,就不会再醒过来;好怕你不再睁开眼看著我……而现在,我好怕下一次又必须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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