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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梨花嫂还安慰她道:“你休要觉得自己拖了后腿儿而心中不安,我们也不是干歇着,这冰窖的事儿还有个尾巴要忙,你大哥今年也不去做玉雕师傅了,要留下跟咱们一起干呢。老二家也想雇个人看着杂货铺给卖货,然后两口子都跟去店里忙活。”
炉子上的药好了,梨花嫂垫着湿手巾给她倒出来晾上了,回头又对她玩笑道:“大掌柜的,咱们真是想着多歇上几天呢,最好二月初再开门做生意。你忘啦?开春咱还得给春树找学堂请先生呢,草儿就不专门送学了,还让她哥插空教教她就行。”说完又跟她说了点消息,“老二家今年分红就挺不好意思的,秀枝说咱们三家,我家春树和草儿起码能顶一个大人使了,加我是两人;你家你和南山也是两人;就她家还要一人时不时地看顾一下杂货铺,还要草儿或春树帮着看春晨,可分红却不少他们,他们心里有数呢,说今年把铺子雇个实诚人给看着,要好好甩开膀子干呢。”
桑榆生病的日子里,季南山等人果然也没有闲着,每日也是很忙。只是,无论多忙,梨花嫂与何秀枝每天轮班似的来看她,与她说说话,聊些冰窖的情形、储冰的多少什么的;有时也会说到三叶镇上的情形,李氏老面馆初三就开业了等等。季秋白也隔天就来一趟,她来了与梨花嫂等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到处找活儿干,帮桑榆洗衣裳、做饭、收拾屋子、看七七,一顿的忙活,最后看家里四处都顺眼了,就回了。
等到桑榆将养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才又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那般了,起码起个身什么的头不晕不转了,胳膊腿也有点劲儿了,能抱一会儿七七了。
正月十五夜里,百岁树那里也有个花灯会,桑榆没去看,实在是觉得还没那么大精神头儿。桑榆不去,梨花嫂与何秀枝也没什么好转的,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还带着季秋白,几人都抱了一抱芝麻杆,还有一些树枝干柴,就在桑榆家大门口烧起了个大火堆。这也是这儿的一个习俗,叫“烤火”,能去病去灾,并保佑在新的一年里红红火火、“芝麻开花节节高”。
这火桑榆当然得来烤。烤完火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桑榆夜里睡得挺安稳,第二天觉得精神头强了许多。
转眼到了正月末,桑榆身体完全复原了。这些天都在家里琢磨新小吃,考虑对付李氏老面馆的办法,筹备二月初开业什么的。这天吃过朝饭,桑榆刚想回屋再继续,就听到梨花嫂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喊:“桑榆!南山!”“南山,桑榆!不好了!”
桑榆走到院子里,透过木栅栏墙,正看到梨花嫂从坡上海棠树那边飞奔而来,桑榆看她很着急的样子,连忙地迎了上去,两人恰在大门口赶了个面对面。
梨花嫂一把抓住桑榆,大声喘着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断断续续地道:“秋……秋白……知道了,走……她走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桑榆一边把信接过来,一边奇怪地问:“嫂子,你不是不认字吗?”
梨花嫂这时候把气喘匀了,急道:“我是不咋认字,可我有脑子啊!秋白不在,留一封信,还恰好是知道了那件事,不是走了是什么啊!”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得不清楚,重又道,“秋白知道溪河先生在蜀都不顺利的事儿了,走了!估计是上京去找先生去了!你快,你拆开看看,是不是我想的这样!”
桑榆把信抖开看起来。季秋白只是小时候被送到姑子庵的时候认了一些字,写得不怎么好,还有别字,但意思是很明白的,就是梨花嫂想的那样,她上京了!去找溪河先生!只是除了梨花嫂猜测的原因外,季秋白还有个更深层的理由,她说要把桑榆这次的病情告诉溪河先生,问问他是什么病。
季秋白的这第二个理由,在梨花嫂看来那就是个借口,桑榆都好利索了,用得着她再上京问什么问。但是,桑榆却知道,在溪河先生走之前,的确曾经关照秋白看着她和南山的近况。
想到这里,桑榆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赶忙地跑回了屋子,在炕橱里一顿翻,然后脸白了,回头对梨花嫂道:“竹牌,医联会的竹牌,她拿走了!”
梨花嫂更恼了,气道:“这个不省心的!溪河先生特意来信说的——勿称弟子,慎用竹牌!这可咋办?再说了,她一个年轻姑娘家,就这么孤身一人上了京,万一出点什么事儿,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去镇上告诉她哥,让她哥赶紧地去追一追!”
桑榆拉住梨花嫂,又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嫂子,你让我哥一路寻过去,能找到拦住秋白最好了。要拦不住的话,也能把溪河先生的信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