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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幽灵一样,跟我到了洗手间,站在我身后,开了灯,镜中,一前一后,二张一样的脸,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往下一拉,她另一只手便搭在我的脸上,“你就是这样利用我,先是阿坤,然后是赵云阳,柯楚何……”
“六年,你就用我的身份,我这个脸,和阿坤好了六年。”
我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反抗,如实回道,“是,没有你,没有庞坤的照应,那六年,我一定生不如死。”
“为了你,我一生都不愿意见的一家人,像恶梦一样缠着我。”
“是,是我让你做了你最不耻做的第三者。让我能纯洁地面对柯楚何,甚至拿你当借口,攻入香格里拉。”
她笑起来,眼泪溅到我脸上,冰冷冰冷的,“你都知道,都知道,你知道我爱你,几千个日日夜夜心念念就是想找回你这个妹妹,我为你着想,为你谋划,只要我能做的,我都去做,我一生不想害人,算计别人,为了你,我都做,我唯一的妹妹呵,虽然任性,偏执,但始终是我的妹妹,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不帮?”
我咬紧嘴唇,再也做不到淡定,我想从她手中逃脱,我想继续躲回黑暗的世界里去,我想……
“别做出这副样子,你早就没有心了,你的心,在那场大火中,和妈妈一同死去了,我找回来的,只是一个魔鬼,我和她订立了恶魔的协议,输了一切。”
“不,你还有美好的未来,你没有输,我虽利用了你,但我押上的,只是我自己的一切,我没有为自己想好退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忆冬,这三个月,我珍惜我们相处的每一天,因为我不知道,我和你还能有多少时间这样在一起。”悔恨的眼泪汹涌地流出,是呵,这场游戏,她是最无欲无求的一个,我欠的最多的,就是她。
她一把揪过我,将我按在墙上,双眼怨恨地上下扫视我,突然冷笑道,“季千冬,你终于要说出来了,是不是要告诉我,我连最后一个栖身之地,都快要没有了?”
我摇头,哽咽得说不出来话。
“这里已经再也没有我的位置,你在可怜我,一直一直,现在谁都知道,你季千冬回来了,回来取代我的位置来了,你能干,你聪明,你最能帮得了阿坤的忙,我在这里,只能碍手碍脚……”
我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挥了过去,然后拖开她,她摇晃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季忆冬。”我慢慢喊她,然后直愣愣地朝她跪下,“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比起让我死,还要痛苦,这场游戏,你原本就不在局面,但后来,我控制不住,毒在蔓延,我没有办法,如果我现在死在你面前,能解决问题,能让你幸福,我会毫不犹豫。”
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肩膀轻颤。
我捏紧双拳,垂在冰冷的瓷砖地面,泪水已干,好像再也哭不出来,“这三个月,我没有哪天睡过好觉,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忆冬,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帮了庞坤,是,我确实能帮他,我也知道云阳会毫不犹豫地为我豁出去,但我不敢,我不能,忆冬,这也许会要了他的命。你也许会质问,我季千冬何时有这么仁慈的心。”
“这场游戏里,我不想谁死,我唯一想过的,就是我死!”我终于撕心裂肺叫出来,自从那日在雪儿那里,得到我的验证,我的心就再也没有安定过,我迟疑,再迟疑,不敢下手,尤其是到这一地步,在所有人当我是敌人的情况下,我被逼得走投无路时,竟然只有赵云阳可以救我,可以帮我,我季千冬,何德何能?
回想起,我与他的点点滴滴,虽有些飘渺,有些迷雾,但他,一直就这么帮着我,护着我,纵容着我,用尽他的所能,他不像柯楚何一样,清晰明了表达他的情绪,不管,他能做,或不能做,他想做,或不想做,他只是风轻云淡地笑,好像他永远不会受伤一样,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陪我玩这场游戏,他一早,就豁出去一切,所以他才这么镇定,淡然。
我若是一眼即看透的剧毒,那么,他更是杀人于无形的、无色无味的上等毒药,他也不过想像我一样,轰轰烈烈地玩一场。不需顾忌。
我抿心自问过,自己是否能承受有他参与的这场游戏。
“我欠阿坤的,总要还,我欠你的,更想还,因为你们,一开始就没有欠我。”
“你还得起吗,季千冬?”忆冬绝望地喊。
“如果你要的是阿坤对你的爱情,如果阿坤要的是我这颗心,忆冬,你知道,我还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还。”我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