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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门的时候,看到曹天娇在门外探头探脑。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问。
曹天娇指着房里的商昨昔,问:“三师兄,四师兄真的会忘却前事?”
“不知道。”
“那你还去吓小苏?”从她这个位置是看不到苏觅音的脸色,但她强撑着的背影,仍给人无限凄楚的感觉。
“我只是说有可能,但结果如何,还是要等四师弟清醒,检查过后才能知晓。”
“也就是说,四师兄也可能完全康复?”
席今朝点头。
“我去告诉小苏,不必这么早哭,等四师兄真进棺材了再来掉泪也不迟!”说着,她就要往房间里冲。
席今朝射出三根金针,封住她的行动。“怎么面对接下来的问题,苏觅音心里有数,不用你去添乱。”
“那也不必禁闭我啊!”曹天娇大叫。“三师兄……喂,你别走,我是不怕点穴,却禁不起你的金针……三师兄……”
房里的苏觅音完全清楚外头发生的事,但她不想理。
拧了一条锦帕,她小心翼翼帮商昨昔擦拭头脸跟身体。
前一刻,她还觉得他昏迷不醒是老天降下最严重的惩罚,经席今朝一提醒,有可能他清醒的瞬间便丧失神智,相较起来,现下这片刻的温馨反而珍贵。
如果他认不得她,如果他从一个潇洒的盗神变成一个癫狂的傻瓜,怎么办?
“你能接受不再意气风发的自己吗?”她问他,当然得不到答案。
“我错了。”她苦笑。“你若疯了,还怎么分辨好坏呢?”
她坐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他们曾经密切到片刻不分,以为那是上天赠予的缘,可原来有了缘,未必有分。
鸳鸯锁、锁鸳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突然,她渴望起那条被斩断的暗器,倘若它还在,他是痴疯或正常,他们都会在一起。可它断了,万一他醒来,不再记得她、不再接受她,她要用什么借口留下他?
次日,商昨昔终于醒了。
他灿亮乌黑的眼依旧,爱笑的唇角微微上勾,眉宇飞扬间自有一股不羁与潇洒。
他看起来跟中毒前一模一样,只除了——
“你是谁?”他不认得苏觅音了。
她的心口一阵抽疼,但仍为他开心,至少他基本的神智未失。
“四师兄,你知道我是谁吗?”曹天娇凑过来问。
“色狼娇,鬼谷最不成材的小师妹,你耍我吗?”商昨昔翻了个白眼。
曹天娇大惊,又指着席今朝问:“那他呢?”
“三师兄,你也跟着小师妹胡闹。”他不耐烦地掀开棉被,就要下床。“之前我问你要不要上京城找小师妹,你还说没空,结果也来了……嗯,小师妹,我们不是在一品轩拚酒吗?怎么……难道我喝输你了?”他没有感觉任何不适,记忆直接回到入京的第一日。
“等一下。”席今朝阻止他。“先让我帮你检查看看。”然后他给商昨昔把脉,又问了他几个问题。
很奇妙地,商昨昔睡了四天,刚刚好失去了四个月的记忆。
而那段时间,正是苏觅音与他朝夕相处、化敌为友、携手相伴的日子。
席今朝皱着眉头,退到一旁,嘴里念念有词,正研究断恩草的特殊药性与效果。
商昨昔的视线最后停在苏觅音身上。她穿着一袭大红官袍站在那里,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夺魂摄魄的魅力。
他看了第一眼,便忍不住看第二眼、第三眼……看得他心跳加速。
但他讨厌官宦,看到官司袍,心里就不舒服,忍不住想挑衅。
偏偏,他脑海里还有个声音响着——不能对她无礼、不能对她无礼……
“好吵。”他拍拍脑袋,看着苏觅音的眼神渐渐变冷。“你到底是谁?”她带给他的震撼太大,让他不禁心生警戒。
“苏觅音。”她很感谢上苍,尽管他失忆了,只要理智仍在,那些消失的东西,她都有办法帮他补足。
“第一名捕?!”他浑身都快燃起来了。梁上君子最讨厌什么?不是皇帝、不是王公亲贵,而是六扇门的捕快,他们是天生的对头。
“过奖。”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凄苦中带着欣慰的笑。依稀间,他们又回到了京里初见时,他说官贼不两立,说要跟她分个高下……
他一瞬间失神,又立刻收回理智,坏笑。“你知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