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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灯突然灭了,这让两个人都得以从窘境中解脱出来。
第三章(20)
第二天,马车一路向西疾驰,约莫正午时分,一行三人来到一片开阔地,远远瞧见前面有一个瓜棚,郭明达兴奋地跳下马车,大声喊叫起来:“瓜,有瓜吃了。”
“好!那咱就在这里歇会儿,这嗓子都要冒烟了。”不等车把式勒缰,筋疲力尽的马自动收住了四蹄。
三人来到瓜棚下,郭明达从瓜堆里扒拉出一个西瓜,说:“老师傅,您给称称这个。”
“还称个啥呢,你们就敞开吃吧。”看瓜大方地说,他的眼睛却始终没离开关东,趁关东解手的空儿,他低声问郭明达:“那个赶车的把式可是姓关?”
“是姓关,怎么你认识他?”郭明达反问。
汉子眼睛一亮,立刻起身从瓜棚的干草堆里,扒拉出一个足有十来公斤重的青皮西瓜,把瓜放在条案上,他一手竖起瓜来,一手操起长刀,唰唰唰上去就是几刀,那娴熟的刀法简直令人眼花缭乱。随后他大手一松,西瓜就像绽开的花朵一样摆在了桌子上。
“啧啧!你这简直就是……”关东本想赞叹两句,一时却又没找着合适的词语。
“来,都尝尝,看我的瓜甜不?”汉子把刀在自己的衣袖上来回擦拭几下。
饥渴难当,郭明达也顾不上客气了,他拿起一牙儿瓜,张开大嘴吭哧就是一口。不等咽下去,他立刻嘴角流着瓜汁说:“天哪,这瓜甜得都齁嗓子了。”
汉子一咧嘴开心的笑了,一颗松动的门牙也晃悠起来:“这瓜是用苦豆子喂出来的,不甜才怪呢。”
“老伙计,我们可是身无分文哟,你看要不这样,我把这小伙子留下,给你打几天短工怎样?”老关乐呵呵地说。
“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慢说是一个瓜了,就是把这条命给你,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你这是……”关东停止了咀嚼,他猜不透汉子的话里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汉子两眼盯住关东说:“关团长,你还把我认得不?”
关东猛地一楞,好些年没有人这么称呼过自己了,其实他是顶欢喜这个称谓的。他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一番后,才试探着问:“你、你莫非就是喜娃子?”
见关东认出了自己,汉子激动万分,他上去握住关东的手久久不忍松开:“难为你还能记起我,我的关团长哟。”
“要不是你脸上这块疤,我还真认不出你了。”
“你们刚才一来,我越看越觉得这个车把式眼熟。你可是见老呀,关团长。”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牙咋都快掉完了。”
“当年要不是你刀下留人,我喜娃子怕是早就化成灰灰扬到天上去了。”
经喜娃子这么一提醒,倒让关东依稀回想起当年那段令人心潮澎湃的岁月:
那还是在乌图布拉克刚刚获得解放的日子,有一天,关东带着部下走街串巷确定布防地点,当他刚登上一个土坎子,只听“扑”地一声,一颗子弹就钻进了他的肩胛,鲜血立刻洇湿了军衣。没过一会儿,几个战士把一个脸上有块刀疤的人,推倒在了他的面前。那个人挣扎着要站起来,小战士上去一脚又把他揣翻在地:“妈的,再不老实,我毙了你兔崽子。”
“枪法不怎么样嘛。”老关不屑地说。
刀疤没有一丝惊慌,他梗着脖子说:“都怪老子喝得太多,要不然你活不到这会儿,废话不说了,成者王败者寇,赶紧给老子赏一颗铜豌豆,叫老子少受点罪。”
“你给谁当老子?妈的。”关团长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的手不由地摸出了手枪。
“报告!”通讯兵一个鹞子翻身下了马,唰地行个标准军礼,双手递上一份电报。关东扫视一眼电文,神色略显慌张地说:“马上回团部。”刚走出几步,他又勒住马缰,用鞭杆指着那个人说:“把这货给我先关起来。”
就在当天下午,清真大寺的大毛拉登门拜访。一番客套之后,毛拉捋着胡须支支吾吾地说明了来意,原来他是为喜娃子求情来的。当时关东还在气头上,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暴跳如雷了,可想到部队刚刚进城,事无巨细都关乎民族政策,万万不可莽撞行事,于是,他耐着性子听大毛拉把话说完。经毛拉一番介绍,关东才知道这个喜娃子在当地其实口碑还不错,你别看这凶神干过几年打家劫舍的勾当,却从来没祸害过老百姓。
喜娃子养着十几匹骆驼,南来北往地帮商户们驮运货物,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