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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抓住了?”犹如晴空一声霹雳,叶森别克的脸色立时寡白寡白的。
外人哪里知道叶森别克的难言之隐呀,何虎成只当是叶主任听到喜讯有些忘乎所以了呢,他笑容可掬地说:“ 快回去吧!叶主任,都等着您呢。”
叶森别克迈开发软的双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耳朵里是一片嗡嗡声,他不知该如何应对将要面临的尴尬场面。
热脸贴了个凉屁股,何虎成从叶主任脸上没有看到期望的赞许,他灰溜溜地跟在叶森别克后面,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自打上回在郭明达家扑了个空后,他就落下一个心病,只要见了叶主任,心里总是扑腾扑腾乱跳。
当一眼看见那个被抓来的逃犯时,叶森别克是又好气又好笑,就是想发火都不知找谁发去。指挥部的命令里说得很清楚,凡是可疑人员一律逮捕。战士们又不知那个逃犯长什么模样,你能怪谁去。
叶森别克气鼓鼓地质问前来辨认逃犯的韩家仓:“是不是这个人?”
“不是。这咋是个娃娃?”肉头反问部下。
“深更半夜的,谁也没看清楚,我们看他鬼鬼祟祟地不像个好人,就抓来了。”骑兵班长耷拉下脑袋说。
何虎成不死心,他走到铁蛋跟前说:“娃娃,告诉我,你从哪里来?到羊圈里去干什么?”
“我从鸡窝里拿了几个鸡蛋去换冰棍吃,我爹就想用鞭子抽我,我就从家里跑出来了。”铁蛋把流出老长的青鼻涕哧溜一声吸进鼻孔。还好,他倒没把爹爹反复交代的话给忘了。
“你爹爹是谁?”
“石宝,就是尕娃子么。”
“你是尕娃子的儿子?”
“嗯!”又是哧溜一声。
“这他妈不是扯淡吗。” 何虎成失望之极。
正在此时,一个分贝极高的声音在屋外炸响: “你们这群混蛋,把我儿子关到哪儿去了?你们这群混蛋。铁蛋,铁蛋呀!你在哪儿呢?妈妈来了。”
水莲带着几个娘们儿,疯疯张张地闯进院子,逢门就撞见门就进,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妈!我在这里呢。”听到娘的声音,刚才还挺刚强的铁蛋哇哇地哭出了声。
水莲闻声,一膀子扛开房门,搂住儿子就是一阵嚎啕。她三两下解掉儿子身上的绳索,往叶森别克跟前一扔,便破口大骂起来:“你们领章帽徽带着,说起话来咋就跟放屁一样。不是说军民一家亲吗?我咋没看出来呢。你们有本事抓逃犯去,把一个娃娃抓来充数,你们就不嫌丢人吗?啊!叶森别克,我可告诉你,我儿子要是少一根汗毛,我今天跟你没完。你是地委领导,你也是我们霍牧人,你养上这么一群酒囊饭袋,就不觉得脸红嘛……”
“捉奸捉双,捉贼拿赃,你们凭什么说我们是逃犯。”婆姨们儿七嘴八舌地鼓噪起来。
叶森别克自知理亏,他勉强挤出一丝笑,一个劲赔着不是:“对不起,乡亲们,对不起了。”
“废话少说,赶紧把我儿子放了。”
“放人,听见没有,叫你们放人。”叶森别克烦躁地大喊一声,旋即转身进了办公室。
一着掉包救友的险棋,让夫妇俩演绎的有惊无险,出神入化。真可谓是肝胆相照,生死相托。
第四章(24)
指挥部里今天是格外热闹,这前脚刚把铁蛋放走,几个战士押着阿勒腾别克又进来了。
叶森别克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又是一阵痉挛。这一回;恐怕真钓到大鱼了,他这么想着,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有了应对之策。他把何虎成叫到跟前说:“你辛苦一趟,何书记,战士们都累了,你去杀几只羊,犒劳犒劳他们,账记在我头上。”
“叶主任想得可真周到。我这就去安排。”何虎成带着战士们鱼贯而出。临出门时他还不忘回过头来,冲阿勒腾别克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气氛也陡然紧张起来。
叶森别克背对着阿勒腾别克,两眼怅然地望着窗外,半晌没有言语。他们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谁也不曾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当他们再次相遇时,却已是形同陌路,无话可说了。
阿勒腾别克站在那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却在翻江倒海。说还是不说,让他一时难以抉择,你要是说出实情,万一叶森别克六亲不认,那不就等于把刚刚脱离虎口的阿斯哈尔,又推进了狼窝,而自己不也就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嘛。要是不说呢,这个人毕竟是阿斯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