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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9月19日,李鹤女儿的生日。晓维那无法痊愈的伤口,以这样的方式再度被撕开。
她不会忘记,这一天正是她第一个孩子的预产期。那时,她每天在脑海中描画它的模样,一天天倒计时,一天比一天更强烈地感受到它的存在,从它的踢打中体会到它的愉悦和焦躁,她满怀憧憬地期待它的到来。
结果,当距离它出世还不足一百天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因为她的粗心与无知,她永远地失去了它。
几天后晓维就见到了李鹤女儿的真人。那天他们公司得到了十张儿童剧的赠票,晓维分到最后还剩了一张时送不出去,觉得把票浪费掉很可惜,晚上她自己也去了剧院。
这些票座次相连,到来的都是晓维的同事及家属,有的是一家三口,有的是小情侣。李鹤与他的女儿就坐在晓维身旁。
小姑娘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玉雪可爱,在演出开场前向晓维自我介绍:“我叫李忆绯,回忆的忆,绯红色的绯。”
晓维说:“这名字好听得很,与一位画家的名字发音一样。”
“阿姨,您跟别人不一样呀。别人听到我的名字后总是说,你的名字跟那个演小龙女的演员一样。”
儿童剧的剧目是《白雪公主》。李忆绯小姑娘看戏时很乖,一声不响。当音乐突然惊悚,舞台灯光转暗,恶毒皇后以老巫婆扮相出场,其他孩子开始惊呼时,李忆绯仍然很安静,但她使劲抓着晓维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那只小手柔软而冰冷。晓维反手轻轻握住。
老巫婆第二次出场时,晓维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看她,这回小姑娘很自觉地抱住她的胳膊,把圆圆的脸颊贴在她的小臂上。晓维心头一热,伸手搂住她,小姑娘顺势倒进她的怀中。晓维的心瞬间软成一汪水。
人与人的缘分说来就来,看完戏两天后的某个下午,晓维接起李鹤桌上响了无数遍的手机,绯绯小姑娘在电话里急急地问:“阿姨,请问我爸爸呢?”
原来,她的淘气同桌故意打碎了文具店的玻璃和商品,店主要求见家长或者老师。
“阿姨,小强也没有妈妈,他的爸爸很凶。如果他的爸爸知道了,小强会被揍死。所以我想请我爸爸把小强领回去。”
“对不起,我也联系不上你爸爸。他刚才出门忘了带手机。”
“那可怎么办呢?店老板很凶,我怕他会打小强。如果我去找老师,小强会被开除吗?”
“等一等。你们现在在哪儿?”
最后晓维出面替孩子们解了围。
第9章(2)
李鹤事后对晓维说:“这是你工作份外的事情,你没必要去做。”
“没关系。我只担心我多事了,与你教育孩子的方式相悖。我知道不该纵容小孩子犯错,小孩子受点教训是必要的,可我又不忍心让她失望,因为孩子的爱心和同情心应该保护和鼓励。如果当时你接了电话,你会去吗?”
“应该会,虽然不太情愿。”李鹤转送了李忆绯送给晓维的礼物,是一幅晓维的画像。她的画嵌在卡通水果画框里,把晓维画成天使的形象,用金粉笔工工整整地在画上写着:送给亲爱的晓维阿姨。
李鹤递上另一份礼物:“这是我送你的,谢谢你对绯绯的关心和耐心。”
晓维轻轻推回:“我收下她的礼物。这一份真的不必。谢谢你,也替我谢谢她。”
林晓维对心理咨询并不是很热衷,去的断断续续,对医生的每一句问话都十分警惕。她从心底深处并不相信这种方式能够令她的情况好转,或许她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自己证明一种积极的生活方式。
童医生问:“你最近睡眠好些了吗?”
“还是那样,每晚做很多的梦,早晨醒来觉得累。”
“你说过你已经好多年不工作了。现在重新开始朝九晚五的职业生活,这本身也是一种新的压力。也许你出去散散心会好一些。”
“我每周都会开车去很远的地方。”
“一个人?”
“嗯。”
“也许你该试着与你丈夫一起出去。上次你说,你跟你的丈夫一起出行被困的时候,治好了你的抑郁症。”
“童医生,我不想提他。”
“不要回避这个问题。我想,他可能就是你的抑郁症结所在。”
“不是他,是我的孩子。我的第一个孩子,在六个月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引产了,都是我的错,对此我一直不能释怀。我们之间的很多事情,争执,冷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