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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她。
“你不是猴子?”听起来像女人的声音。
低低沉沉的好似故意压抑,有几分惊悚感。
“我说我是猴子了吗?先入为主的观念很要不得喔!”说不定他还以为非洲全住著一群野人。
“你是个人……”咦!不对,她的腔调分明是……“你是台湾医疗团的人?”
“是也不是。”她没那种伟大情操行医救人,她只喜欢与动物为伍。
人心太难测了,不像动物单纯得没有虚伪,只要了解它们的习惯便能和它们做朋友,以玩的方式建立浓厚感情,它们到死都会记得她身上的味道。
自相残杀的人类为了某种利益总是伤害同类,仗著人数众多不怕灭种地大肆杀戮,迟早有一天会得到报应,反噬力量会伤了自己。
“你是人,但不是医疗团的人,对吧?”是人就放心了,这世界还不算太乱。
“聪明。”她弹了弹手赞扬他猜得准。
“你的中文说得很好,一点也听不出地方土腔。”啊!他说错了什么吗?
轻细的笑声一扬而起,打趣的回答,“谢谢,我父母教得好。”
“你是库克拉族人?”她的声音非常悦耳好听,但是为什么他老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是也不是。”她笑得更动人,在黑暗中只有她是唯一的王者。
又来了。“这是猜谜吗?”
“不,麻烦你先放开莫札特,它快被你勒死了。”可怜的小笨蛋,笨得挑衅体型大它十倍有余的人。
要不是听见它的叫声赶回来,这会儿它准吓得翻白眼,装死地让人、捡个便宜煮锅鲜猴汤。
她不是库克拉族人,但是从某个角度而言,她和库克拉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来此十多年早视丛林为第二故乡,如无意外她打算终老此处,葬在她所喜爱的土地上。
“这是你的宠物?”看来她受过一些粗浅教育,所以才将宠物命名为莫札特。
无形中他又受偏见影响,以为当地居民受教育程度不高,自行推断其是没受过教育的一群土人。
“你很喜欢自下定论,我不养宠物,它是我的朋友。”瞧!看你还敢不敢顽皮。
战政刚一放手,害怕少了猴脑的黑掌蜘蛛猴连爬带攀的越过窗口,投向一道清雅人影,惊恐未定的吱吱喳喳忙告状,两掌攀紧不敢放。
月光打在半边莲的叶子上,站在底下的人儿只见阴影未见容貌,远望是个女人身段,腿长腰细的抚弄撒娇的猴儿。
“你和猴子做朋友?!”似乎有什么要跳出胸膛,隐隐约约要探出头。
她轻笑地摘了一片树叶在嘴里一嚼。“所有的动物都是我的朋友。”
“所有的动物……”灵光乍现,战政想起她是谁了。“你是伊诺雅。”
“耶!你认识我?”她没那么出名吧!连个观光客都知道她是谁。
他跳下吊床走到窗边希望与她面对面交谈,“我是台湾来的记者,专程来采访你。”
“采访我?”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像是十分愉悦。“你会不会走太远的路了,我前几个月才回台湾一趟。”
白浪费机票钱。
外婆生日吵著要他们一家回去祝寿,可是爸忙著救人,妈抽不出空要研究雨林原生巨花,因此最闲的她一人当代表回台湾挨骂。
真的从头到尾没停过,外婆的嘴巴好像不会酸似的,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数落她那两个“背祖忘宗”的父母,除了她睡觉的时间。
她可以说是从台湾逃回来的,德高望重的外公居然打起她的主意想留她下来,不惜找了一堆“青年才俊”来伤害她的眼睛。
他以为她一旦定下来便不会学她父母东奔西跑,一踏出国门就像失踪似的老是联络不上,总有个“乖”孙子承欢膝下。
但她还是逃了。
野惯的她哪适应得了狭小的都市,没山没水没丛林地叫人难过,甚至没有大树可攀,高耸的水泥屋住久了会令人窒息,她不走要留著当地标吗?
“小姐,你耍我呀!”战政没好气的朝黑暗一喊,有点不是滋味。
她坦白地向前走出一步。“是呀!我是要你,谁叫你欺负我的朋友。”
对嘛!对嘛!不给他香蕉吃,他以大欺小。吱吱叫的莫札特在她肩上跳来跳去,一副很神气的模样。
“你……”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想下出任何形容词来形容她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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