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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拉住她,确实并没有出自好意,是的,她说的没有错,他想看到她在他面前失态的样子,因为那样的状况下她才会显得真实,才不会表里不一,可是如今见得她这般的样子,他心底忽然微微一抽。
心软。
这个在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词语,却在这一刻浮上他的大脑中,不过一瞬,阴夜冥就摇了摇头,不是心软,最多是一点点同病相怜而已,是的,同病相怜。
因为他和她在那个人的眼中,都是一颗棋子。
阴夜冥忽然轻笑起来:“你看,上天很公平不是吗?当初让你看到了本王最狼狈的样子,如今换成本王看到南王妃狼狈的样子。”他语气微微顿了一下,道:“不过本王比南王妃知趣,知道抱怨是没有用的,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抱怨只会凸显自己的软弱而已,白费力气,没错,弱肉强食,一味的抱怨下去,弱者永远都是弱者。”
沉熏神情怔住,一时间忘了挣扎,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心里忽然间升起荒谬的感觉,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她一直满怀戒备的人,好像……好像是在劝慰她,这个念头不过一闪,沉熏随即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这个魔魅如妖的人,从来都只是会利用别人而已,又怎么会劝慰人呢?
但是——
沉熏眉间一动,视线直直看向阴夜冥:“沉熏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话,出自王爷的口中,真真让沉熏惊讶之极,王爷这是在开解沉熏吗?”
阴夜冥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声:“南王妃以为呢?”
“我以为从一开始王爷就把沉熏当成敌人。”沉熏有样学样,推起太极。
“是南王妃从一开始就把本王当成敌人。”阴夜冥冷哼一声,视线微垂,落在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上,她的手小而软,指尖微凉,让人想起某种小动物的爪子,对了,是猫,平素把爪子藏起来,一副十分温顺的模样,惹急了就把爪子亮出来要抓人。
“那清王这次拉住我是想要和沉熏把手言和吗?”沉熏这下意识到了清王依然还在抓住她的手,不由道。
阴夜冥放开她的手,冷笑出声:“南王妃去了一趟定北,怎么还没有得到半点的教训?上次的事情之后,王妃以为两王之间还存在这个‘和’字吗?”
“王爷一定要时刻提醒我们是对立的事实吗?”沉熏忽然转过头去看向花丛,是迎春花,黄色的花朵分粉灿灿地开着,这处小院子在流韵宫和景和宫之间,当初住在景和宫的时候,沉熏为了避免和流韵宫的人见到,素来不从这里经过,今日送母妃出景和宫,不经意从这里走过,没曾想遇上这个人,没曾想他会开解自己,没曾想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时刻对立着,很累,沉熏今日已经够累了,不想和王爷对立,我也不想一个人早早回到景和宫,一个人的景和宫,很空。”
闲看庭前飞絮飘8
闲看庭前飞絮飘 9
? 闲看庭前飞絮飘9。。。 阴夜冥愣住。
初春的夜晚微凉,迎春花静静这绽放,空气中有凝露飞过,安静的深宫之中,这处小庭院里,因为刚好在两宫之间,不在护卫巡视的范围之内,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算起来,这几乎是两个人从未有过的独处。
她的声音清清浅浅,带了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软弱和怯意,就算是当日在书房他那般逼迫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软弱过,说到最后的时候,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让他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可是他知道他定然没有听错,又或许,她其实并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确实听见了,因为那声音是从他的心里传出来的。
而粉灿的迎春花丛间,她盈盈孑立,微微垂着头,牙齿轻轻咬住嘴唇,仿佛是后悔自己说出口的话一般,指尖漫不经心地抚弄着一朵欲绽未绽的花骨朵,带了点无措的味道,细细的眉微微蹙起,有一种小孩子说错话之后的惶然,让人心里不由一软,今日的月光又太过于柔和,和着黄灿灿的迎春花,给人一种奇异的暖意,让人不知不觉间放下了所有的冰冷。
阴夜冥轻轻的别开视线,声音不自觉地少了平素的邪气和微微的冷意,多了一丝柔意,连称呼都不知不觉间变了:“除了对立的关系,我还真不知道和你怎么样相处?”
“你是我的姐夫啊。”沉熏慌忙抬起头来,方才脱口而出的一番话,本来担心会受到这个人的嘲讽,但是并没有,不由有些喜出望外,眼神一动,道:“就像是一家人一样相处好了。”
“一家人?”阴夜冥第二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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