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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她额娘怎么了?”
大婶在这条秀水街上是惟一算见过世面的人,至少有份正常的工作,专帮城里的乡绅富豪清洗衣物,乍听到这贵人儿的声音,口音纯正,腔调雅贵,她心头立即有了谱。这人八成跟恭卉那丫头是一样出身的皇亲贵族,但不一样的是,这人威仪慑人,恐怕身分比恭卉格格未被去爵前更为尊贵。
当下低头垂耳,不敢有所不敬。“恭卉格格的额娘患有哮喘病,这会……又病发了,恐怕撑不住。”
“哦……”永璘朝德兴点了头,德兴立即掏出一锭金子打赏。
转身望向那丫头消失的方向,永璘眉蹙得更深,心中有道盘算隐然成形。
破落的门板,灌进一阵又一阵的冷风,恭卉守在额娘床前,用自个瘦弱单薄的身子为额娘挡去阴冷的寒风。
她小脸苍白如雪,忧愁地望著满脸病容的母亲,眼泪又落下,好感激额娘这回坚强的熬过,没让黑白无常带走,没留下她一人孤苦伶仃的面对这悲惨的人生。
“恭儿,别哭了,额娘会不舍的。”床上的妇人幽然转醒,见著女儿倚著床落泪,忧凄的说。
“额娘!”恭卉惊喜得立即抹去泪。“额娘醒了,我自然不哭,不哭了。”话这么说,但她还是抑制不住的一面哭,一面抹泪。
妇人瞧了,低叹一口气。“其实额娘不该拖累你的,若少了额娘,你也不会傻得卖了自个,卖的钱还全买药灌进额娘的肚子里,你不该这么牺牲的,你教额娘好恨,好对不起你—— ”
“额娘,别说了,我是你女儿,哪能眼睁睁任你生病不管。”她摇著头阻止母亲说下去。
“可额娘这病非一朝一夕,若非如此,你阿玛要带咱们一块逃时,我也不会坚持不肯跟他走,不愿成为他逃难时的累赘,可没想到,我不走,你这丫头也不肯走,非要留下照顾我,结果我没累及你阿玛,却让我惟一的宝贝女儿陷入了地狱之中……额娘真恨不得当初失去一切的时候就咬舌自尽,这样也不会累你如此受罪……”简福晋捂著自个的脸,泣不成声。
“额娘你别激动,你这哮喘才刚稳下,激动不得的,万一一口气又上不来,该如何是好?”恭卉后悔极了,不该在额娘面前掉眼泪,惹她伤心,急得劝说。
“让我死了算了,你不该一再救我这没用的人……”简福晋悲从中来的泣吼。
“额娘!”她急得额头冒汗,在母亲床旁不知如何是好。
“简福晋应当感恩有这样的孝女在侧,不该轻易寻死才是。”残破的屋子突地出现一个身著华服的人,他嘴角噙笑,闲适的踱进屋。
“你是谁?”简福晋坐起身,吃惊的望向他。
进屋的人先是瞧了一眼同样惊讶的恭卉,可接著又完全无视她震惊的神色,迳自再朝简福晋亲切的笑。“福晋多年前曾在慈宁宫见过我一面,难道记不起了?”
他注意到破旧的屋内角落堆满了一帖帖的药包,房内还传来浓浓草药味,登时有所了悟。
这丫头还真是个孝女啊!他冷然一笑。
这一笑落在恭卉眼里,不安的瞪了他一眼。
“咱们在慈宁宫见过……”简福晋仔细瞧了瞧他的轮廓,忽地惊呼,“啊,你是——令皇贵妃的小贝勒,万岁爷的第十七子,永璘!”
那年他约莫八岁,跟著令皇贵妃到太后那去请安,她正巧也随丈夫进宫,蒙太后召见前去慈宁宫,这才第一次见到这位最受皇帝宠爱的小贝勒,想不到当年的小阿哥如今已成为如此出色的人物。她怔然的望著他,有种恍如昨日的感觉。
“简福晋总算想起了。”他依旧含笑。
“贝勒爷……来做什么?”简福晋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不免自惭形秽。今非昔比,她无脸见人啊!
“是啊,你来做什么,这里甚至没有一张椅子能让你坐下的,我怕此地脏了贝勒爷的衣裳,你还是快请吧!”恭卉心急的赶人。她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生怕他居心不良,对额娘说出她卖初夜的对象就是他,额娘定会羞愤得哮喘再度发作的!
永璘斜眼瞄了瞄她,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靥。“放心,我也没打算长坐在这里与福晋话家常,只是顾念当年简福晋曾在慈宁宫扶了我一把,让我免于跌跤,这点恩情一直让我谨记在心,今儿个见福晋落难,这才想出手相救,接福晋到我那去。”
“什么?你要接我额娘去住 ”恭卉双眼圆睁,对他说的话惊讶不已。
简福晋闻言,也是一脸茫然。“我曾救扶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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