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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母亲在席梦思上又垫了两床棉被,睡上去几乎能把人埋掉。床单被套基本是三天一换,永远一股阳光的味道。两米宽的双人床,想滚到哪,就滚到哪!
以前对房子没任何感觉,现在觉得一百三十多平米简直是个巨大的面积。不用挤澡堂子,用着最喜欢的牌子、最喜欢的香味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甚至是牙膏,幸福是那么简单!她简直爱上了家里的马桶,份外享受坐在上面读几页报纸的感觉。
还有阳台,亲爱的大阳台!她曾经有无数个夜晚在这里数着桥上路过的汽车入睡,又有多少个清晨在阳光照射下醒来。曾几何时,有人在这里对她说,要给她一个像这样带阳台的屋子,要给她幸福和快乐,要给她一个最温暖的家?
生活有多讽刺!
因为怀孕,文欣忽然成了家里的宝贝,父母成天以一种几乎亲昵得腻人的眼光看着她,嘴里“吃好了没有?”“想吃点什么?”“睡好了没有?”“冷不冷?”“要不要出去散散步?”几句话翻来覆去地重复。连文慧都不跟她怄气拌嘴了,只要一回家就跑过来问这问那,不时还要用手摸摸,以确定她肚子里真有一个宝宝在成长。
睡在床上,听他们在客厅里压低声音说话,轻手轻脚地走路,心里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从前觉得她是无所畏惧的,坚强无敌,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让她哭泣,大有流血流汗不流泪的架势,现在却变得越来越爱哭了,才明白不爱哭的时候并不是因为坚强,而是那个时候的她生活得太快乐,没有事情能够伤她的心。
不用愁生活的时候,父母的偏爱,文慧的刁蛮被无限放大,成了她烦恼的所有内容。从小起,文欣就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走出这个家,等到长大了,表面上她已经能够原谅父母和文慧无形中对她造成的伤害,要离开家的念头却变得更加清晰和真切:结婚生子,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而今小家庭才维持了几个月就摇摇欲坠,文欣不禁感叹自己的幼稚。多好的家呀!多好的父母呀!多好的姐姐呀!起码都比刘国祥要好得多,他们虽然不算宠着她,至少不为难和折磨她呀?多少年活得无忧无虑而不自知,削尖了脑袋地钻进一个看不到将来的死胡同里,真是可笑。今天这个局面,也算得上自作孽,不可活了吧!
刘国祥来过好多次电话,文欣怎么也不肯接。听她反映了一些刘同学的劣迹,母亲在接电话的时候口气也变得很不好。“我懒得听你讲什么。我只知道我娇惯了二十多年的女儿送到你家农村去吃苦也就算了,去了你单位条件不好我也算了,现在她怀着你们刘家的后,还说什么你们家是几代单传,你不好好待她,不说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还要她做东做西,每天饿得哭。你还是人吗你?当初你是怎么求着我来的?我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没良心的,我怎么也不会劝着文欣嫁给你!不是她自己愿意跟了你,我们能答应这样的亲事吗?她不嫌你穷,不嫌你没出息,不嫌你脾气臭,绕了一个大圈还是和你结了婚,你倒是该珍惜啊?怎么反倒一点都不识好歹了,欺侮上她了?她是知识分子,要面子,不跟你吵,我可没那么客气。现在就变脸,你还太早了点……”
哈哈,真是知女莫若母也!文欣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眼下听着母亲以“秋风扫落叶”般毫不留情地姿态把鬼子训得哑口无言,真是解气,乐得要在一边笑出声来。可每次训完了,母亲又会劝她,凡事往好处想,要不然能怎么样呢?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当真就再也不见,老死不相往来吗?
跟刘国祥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地步,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恋爱的时候本来就不怎么像谈恋爱,至少在文欣的心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完全与爱情无关。可他总是能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即使是两个人还没有什么实质接触以前。人其实和动物一样,有的人喜欢群居,有的人喜欢独处,文欣无疑属于后者。喜欢独处的人一般很难接受他人靠近的事实,即使是同类,都有可能为了触犯领地而翻脸,显然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刘国祥却成了到目前为止唯一能够走近她的人。时至今日,他沉默、温和和宽厚的形象早已消失,代之是唠叨、暴躁和狭隘的另一面,可即便如此,只要他变得好一点,她还是愿意去亲近他,依赖他。有时候她想:是劫数吧?要不怎么叫在劫难逃呢。每回分开,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把她拽到他身边,实在不能单单以心太软来解释。
先分开一段时间再说吧,也许就像母亲说的,太年轻,不懂得夫妻的相处之道,需要磨合、适应。也许等孩子生出来,一切都好了呢?
在家呆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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