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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正是端阳佳节,蒲艾簪门,虎符系臂,可是王夫人的心情显然没有因为这端阳节变好。昨儿中午她才罚了勾引宝玉的金钏儿,令她母亲领着下去,可谁想着昨儿晚上又出事了,还是大事。她最看重的丫鬟袭人竟然怀了宝玉的孩子,这可怎么说?她虽然内定了袭人做姨娘的,但她可不愿意自己儿子给一个丫鬟掏坏了,更不愿自己的第一个孙子出自丫鬟的肚子,何况,薛家还看着呢。
显然宝钗也有自己的眼线,也早得到了消息,原本王夫人要摆宴席的,她母女二人都推说身体不好没来,黛玉身体弱,中暑之后还没完全养好,也没来,于是王夫人那里就冷冷清清的,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
关起门,黛玉和墨琮的端阳节好着呢。喝过了雄黄酒,赏了一会儿花,两姐弟又难得这样空闲,抽出了时间说些话。正说说笑笑的,北静王府送来了四份节礼,两份是太妃准备的给姐弟两人的,一份水溶给黛玉一人的,是一本拿木头雕的诗集,正是前些日子死磨硬缠向墨琮要走的那本,雕的不十分精细,白白浪费了一块沉阴木,不过黛玉倒是高兴得什么样子,红着脸进了内屋自己独自看去了。
至于墨琮,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原来还有一份署名了就是水淳送给墨琮的。一块小手印样子的玉牌,刻着几片竹叶,下方是林墨琮的名字,穿着同样晶莹剔透的玉珠子,那个手印和竹叶应该出自名家手笔,可这林墨琮三个字么……老实说,这雕刻的功夫不比水溶好多少,又是一块被浪费的上等羊脂白玉。“切,这小气鬼,不就一个酒手印么?不过,这玉,我就收下了。”抿唇一笑,墨琮勾起了嘴角,把玉佩系在腰带上。
宝玉神情恍惚的,晴雯为他换衣服时,不防失手将扇子跌落在地上,折断了股子,宝玉这边正生着气,对着晴雯就是一通说嘴,晴雯本就是块爆碳,为着昨晚检查的事正怨着的,哪里肯消停,炮火直接轰到宝玉袭人两个人。宝玉为护着袭人,就说要晴雯的家人领走晴雯,晴雯听了这话,伤心起来,含泪念着为什么要赶她出去。
宝玉房里碧痕、秋纹等丫鬟看着,都上前为晴雯求情。倒不是因为和晴雯交情好,主要昨晚的事都伤着她们了,看到晴雯这样样子,不自觉想到自己,也有些难过。刚好黛玉墨琮上门,看着情况不太对,一个拉了红着眼睛淌眼泪的晴雯,一个拉走宝玉,不让他继续在这群丫鬟群里呆着了。宝玉见着是墨琮,也就由着他拉着去了。
到了晚间,宝玉想通了,又后悔起待晴雯的确是不好,拿了扇子博人一笑,晴雯这才气消了,只是,宝玉的房里,仍旧是那种古怪的气氛,只要袭人一出来,谁都不说话了,宝玉对此只能无可奈何。
次日午间,湘云过来了,姐妹们都在贾母的房里坐着,虽然大家各有心事,也是说说笑笑的。宝钗黛玉还说起了湘云以前的糗事,把大家都逗笑了,老太太因这几日的事心情有些不好的,这会儿也松开了。
湘云本还说到了宝玉和袭人,见众人脸色有些不好,隐约的明白了。湘云晚时和黛玉一起睡在潇湘馆,便问是怎么回事,黛玉也不好说,还是言醉开得口,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末了还提到宝钗被蛇咬的事。
“这宝姐姐,怎么能这么咒人呢?”湘云先是气了一通,又想到宝玉和袭人的事,不觉脸上有些不好,她小时候是袭人伺候的,把她当做姐妹一样,宝玉,两小无猜的交情,说明白话,她还想着嫁给宝玉的,只是回去之后兄嫂就给安排了亲事,已然无望,这会儿过来,也有缅怀过去的意思,谁知道,过去也是这样不堪。
湘云虽然不像黛玉这样多愁善感,这么多年的感情,总不能一下说丢就丢。可是……原来不是她长大了,大家都长大了,长大了,就都变了,二哥哥变了,袭人姐姐也变了,宝姐姐……唉!
女儿心事总是诗,虽然这诗也分豪放诗和婉约诗。湘云拿出一包四个绛纹戒指,垂头数着:“袭人姐姐一个,鸳鸯姐姐一个,金钏儿姐姐一个,平儿姐姐一个……袭人姐姐怀孕了,金钏儿姐姐被家里人领走了……以后见到二哥哥,也不能以前那样的玩了。林姐姐,你说,长大好还是不好呢?”
“有好,也有不好的。只要大家都好好的,身体好,心情好,便一切都好。这世间的事,有聚就有散,哪能因为散了不高兴就不聚了,我素来喜散不喜聚的,还不是怕散了不高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着黛玉的话,湘云也不是那种死钻牛角尖的人,嘻嘻一笑,“还是林姐姐的嘴巴厉害,一通话说下来,我要再不高兴可就是没理的了。既如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