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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床上,把被子捂在脸上。他扑在她的身上,不停地说想死你了,她使出浑身力量,把他搡开。
她说,“你脑子里除了性就是性,连过渡曲都没有。”
他揉着被她搡疼的胳膊,“我的小宝贝,还没有过渡曲?我都陪你演了100个角色。不过,只要你冲我笑一下,我就心甘情愿演101个角色。”
她鼻孔里一声冷笑。
“这哪是笑呵,比哭还让我毛骨悚然。”
“你让你那些明星为你鸣冤叫屈去。”
她烦烦烦烦烦烦烦烦烦烦烦烦,一火一页,一火一页,一火一页,烦到腾地掀开被子,跳下床,从壁橱里拿出一身黛玉葬花的长裙,摇身换上。他看得发呆,惊叹地叫着,“林妹妹。”
她抖起水袖,飘飘摇摇到小院里,在圆门前翩翩起舞,一树杏花和她一起边舞边吟起舞剧“葬花辞”。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是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叶小歌被她感染,情不自禁地鼓掌。
她哀叹一声,抽身就走。他看见她总是躲开他,连忙赶上去,声调竟然像越剧里的贾宝玉。“你且站着。我知道你不理我;我只说一句话,从今以后……”
她没有回头,“请说。”
他说,“我以为你和我的心一样,谁知我是白操了这一番心,有冤无处诉!”
她没有回头,听他继续说着,“我也知道,我如今不好了,但只任凭我怎么不好,万不敢在妹妹跟前有错处。就有一二分错处,你或是教导我,戒我下次,或骂我几句,打我几下,我都不灰心。谁知你总不理我,叫我摸不着头脑,少魂失魄,不知怎么样才好。就是死了,也是个‘屈死鬼&;acute;。任凭高僧高道忏悔,也不能超生,还得你说明了缘故,我才能托生呢!”
她听了,便说,“你既然这么说,为什么你还是宝姑娘,云姑娘?”
叶小歌的眼睛一阵发呆,“这话从哪里讲起?我要是这么着,立刻就死了!”
她冷笑,“大清早起死呀活呀,也不忌讳!你说有呢就有,没有就没有,起什么誓呢!”
他沉下脸来,说,“我白认得你了!”
她掉头就走,把话甩给他,“你白认得我?我哪里能够像人家配得上你!”
他两眼发直,“你这么说,是安心咒我天诛地灭,我就天诛地灭,你又有什么益处呢。”
她说,“我要安心咒你,我也天诛地灭。何苦来呢,我知道,你心里生气,来拿我煞性子。”
他满脸红得发胀,“我要是这么着,立刻就死了。”
他从地上拣起一块砖头,冲进房间,当即冲玻璃板砸下去,砸得四分五裂,他把一张张照片撕得粉碎,然后抱着一摞摞相册就冲回园子里,扔在地上,泼上汽油,擦着一根火柴扔了上去,一阵火光冲天,照片的胶纸味道呛得她咳嗽。
他说,“我只愿这会子立刻我死了,把心迸出来,你瞧见了,然后连皮带骨,一概都化成一股灰,再化成一股烟,一阵大风,吹得四面八方,都登时散了,这才好。活着,咱们一处活着。不活着,咱们一处化灰,化烟。”
她为他感动,为火光里的绝代佳人伤感,她看不下去他的过去怎样化成灰烬,掉头就走。
他说,“你还让我摔什么,烧什么?”
她说,“你何必管我?”
他跟在身后, “我自然不敢管你,只是怕你自己糟蹋坏了身子。”
“我为的是我的心。”
他说,“我也为的是我的心,你难道就知道你的心,不知道我的心不成。”
她看着他,“你别着急,我说错了,看你,筋都叠暴出来,急得一脸汗。就拿今日天气,怎么你倒脱了披风呢?”
他满面紫涨,“何尝没穿,见你一恼,我一暴躁,就脱了。”
她走进书房,当即饱蘸浓墨,悬笔狂书,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他在她的身后,声音像贾宝玉一样痴迷,“我的这个心,从来不敢说,今日胆大说出来,就是死了也甘心。我为你弄了一身的病,又不敢告诉人,只好捱着,等你的病好了,只怕我的病才得好呢。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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