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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蹲下去摸了摸地板,上面绘制着象征黑暗的图形。他不知道这是哪儿,四处走动打量。
墙壁上没有任何雕饰,挂着空白的画,柱子很多,并且凌乱,幕西山绕得有点晕,才发现一个池子,黑色的水底躺着无数石子。
他拾起一块,抹掉水,居然发现石心处有纹路。对着光一照,居然能在黑乎乎的地上投射出画面。幕西山捂住石子,天花板的光依然无法照到地板,他露出石子,光线穿透石子再次在地板上留下影像。幕西山把疑惑藏在心底,看着石子的影像,惊讶地发现,居然是他的——
幕西山又从池子里掏出更多石子,竟然都是前世萨西的生活片段,有声有像,像是从旁录制的,却比魔法录制更为细微,细微到他额角流汗,轻抿唇瓣,甚至睫毛抖动的样子都单独成画面。其中有一个是他在午后小憩,夏日的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在身上,一只手出现在画面中,为他抹汗,然后眷恋地抚过他的头发。
从那只手的角度,应该就是拍摄者,幕西山注意到那手上眼熟的戒指,猜测是西蒙?
可很快,他就否定了猜测。
又一块石头中,画面是一个人穿越走廊,在寂静中响起的脚步声充满节奏,幕西山看不到这个走动的人,只能看到眼前的走廊,路线非常熟悉,直到镜头一拐,推开一扇门,幕西山发现这是他的房间。
拍摄者进去后,先是坐在了他的床边,开始自言自语,声音和西蒙一样,语气却完全相反,“小宝贝儿,你睡得可真甜……但我却睡不着觉。”这个黏腻的语气让幕西山想到席善,他皱眉继续看着,那人还在说,“那个家伙可真蠢,他未婚妻的香水味简直能让我晕过去,他还在虚与委蛇。我想走开,但谁让那个伪君子主导着这个身体,让我毫无办法。”
拍摄者用俯视的角度,伸手开始梳理他散落在枕边的发丝,继续说着奇怪的话,“那个懦夫,只会把心思遮掩在阴暗的角落,他喜欢装好人,我可不会——”话者语气一顿,手指从萨西的头发滑倒肩膀又掠过锁骨,嘟囔着:
“如果那家伙一直自欺欺人,我作为这个身体的附庸,也毫无办法……可我真不甘心啊,我是这么喜爱你,那家伙却不给我拥有你的机会。”
话者把手放在幕西山的衣领处,“如果有了既定的事实,他就不会再逃避了吧?”
后面的事情幕西山不用看也知道了,他还记得那时西蒙慌张的表情,说着可笑的理由开脱。幕西山放下石子,明白了这个殿宇的不寻常,把池子里所有或大或小的石子全部捡起,直到看到西蒙与镜中人的对话,才明白席善从一开始就存在西蒙体内,就像光与影,承载着西蒙所有不能表露的内容。
这个事实颠覆了幕西山以往对西蒙的认知,让他沉默许久。
池子里还有一颗无比巨大的石子,幕西山没法搬动,但他又急切地想要知道石子里的画面,一遍遍潜入水中,把其他石块石子堆在一侧,形成一个斜坡,直到精疲力尽时,巨石才有一半滚出水面。竟然是在祭台的画面,图像中能看到虚悬空中的脚,脚下就是被绑住的他。
幕西山目光一顿,没有去看自己的受刑的过程,反而看向画面的右上角,是一面巨大的镜子,用来折射阳光,这时却映出了拍摄者的样子,那人手中没有任何摄录工具,这时——
“你对我的记忆很感兴趣?”一个声音从柱子的方向传来,来自席善。
记忆?席善的?
幕西山盯着正在播放的画面,再次惊愕地发现,在镜子里那人转身的瞬间,发现这竟然是个连体的灵魂,一个被金光包裹,一个被黑气包裹,两人脊背相连,长着同样的脸,西蒙的脸。
席善穿过层层遮挡的柱子,绕了许久,却仍回到原地。
“真是让人伤心,这地方明明封存着我过去的记忆,为什么它会允许你进去,却把我堵在外面?我无数次闭眼想要回忆曾经,却一无所获,真是奇怪?”席善拾起一块滚在脚边的石头,对着光照了一下,却仍未发现什么,再次冲里面说道,“乖孩子,告诉我这上面都是什么?为什么我都看不到?”
席善以前也想方设法得到过一块,他能感到里面涌动的记忆,却无法看到任何画面,不论是把这些石子砸碎、磨成粉、还是吞掉。
想到曾经为找回记忆生吞石块的可悲画面,席善感到让喉咙发痒的愤怒——凭什么?!他连获得自己的记忆都不被允许?!!
石头的画面里,萨西已经停止了呼吸,金色的西蒙无声悲鸣,抱着萨西的尸体留下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