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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茵微微一怔,她对声音的记忆力一向好得要命。这个声音她觉得耳熟却难说得上认识,只好费劲脑力地想着在哪里听到过。用“好听”修饰这个声音未免显得苍白。准确地说,这个女声吐字轻软,温柔细腻,像是丝丝入扣的广播,句句挑拨心弦,撩动着千回百折的情事,勾起深夜里难眠的心殇。这种嗓音,歌手?可她只听美国乡村。主播?可这些年她也只是陪她老爸看星光大道。广播?……
秦天茵神游地用着排除法,这时那边又唤了一声陈柏西的名字。这声“柏西”里的亲昵甜蜜让她本能地一抖,立刻从发懵的状态里恢复过来。
一抹苦笑漫上嘴角,她一板一眼地说道,“不好意思,他正在忙要等会儿才能回电话。”她摇摇头,心里嘲笑自己,聚精会神地猜人家是谁,秦天茵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那边的人没有再说话,安静了一阵子之后就挂掉了电话。对方这种反应着实让她一愣,莫名其妙不讲话,真让人心里窝火。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屏幕,来电记录的是“银子”。名字倒是很有趣。
几分钟之后陈柏西就抱着小晨晨过来了。孩子他亲爸在后面端了几盘烤好的鸡翅和鱿鱼。
许可心刚刚挑逗小正太无果,这时候看他跟陈柏西亲昵地厉害,撇着嘴不服气地嘟囔道,“晨晨都快成你儿子啦。”
“你小阿姨心理不平衡了。”陈柏西把小晨晨搁在竹凳上,自己则坐到了秦天茵旁边。
“又不想吃吗?”他瞧了一眼她前面未动过的餐盘问道。
秦天茵摇了摇头。这些天一直在忙春末的促销和夏装的配货,为数据报表忙得烦躁,心情不好自然也就没什么食欲。
“脸色也不好。”他攥了攥她的右手,一脸疼惜的表情。可等他瞥到那杯冒着寒气的冷饮后忽地就皱起了眉头,带着愠恼地质问她,“这时候怎么喝这个?”
他这表情就像在训斥小孩子。秦天茵看他按了电铃,好笑地问道,“这时候为什么不能喝这个?”她两手握着冰冷的玻璃杯,食指轻轻地敲击着。
“既然你不记事儿,那以后都喝热饮好了。”陈柏西跟服务生点着餐,并不打算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热饮?不记事儿?”电光火石般地,秦天茵手上的动作瞬间就僵住了。他竟然记得。上次在瑶原别墅发生的那事儿……按那个日期算,如果周期正常的话,这时候确实是她的生理期。秦天茵原本就觉得热,现在一股暖流涌上来,肌肤更是灼热地发烫了。
“哎哎,天茵,你快看。印花复古的,我的最爱啊。这布景,天啊,我爱死你姐夫啦!……”许可心死死攥着手机,这感慨一汹涌起来便不能抑制。
天茵见有孟克在一边搭话也就没理她。
“不想吃烧烤就喝点汤吧,”陈柏西递给她菜单,指着汤水类一页,“要哪个?”
“晨晨要皮蛋瘦肉粥!”旁边的小正太啃着鸡翅还不忘插话。
在一边照应着的李进讪讪地说道,“你俩继续。不用理他。”说罢他又转过头去对晨晨说,“你到底是谁儿子!吃醋也该吃妈妈的,不该吃秦阿姨的啊。”
秦天茵抿着嘴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菜单说道,“就皮蛋瘦肉粥吧。”把菜单交给服务生时,她突然想起来先前的事情,便从防晒衫口袋里掏出手机来递给陈柏西。“刚刚是银子的电话。我跟她说了你待会儿回过去。”
陈柏西低着头翻通话记录,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表情来。秦天茵索性装作漠不关心地端着手机刷微博看天舒的婚纱照。这套是印花亚麻的布裙,浅黄的底色,嫩绿和浅红的印花,很有小清新的感觉。
等再抬头时就发现陈柏西已经不在身边。她环视四周,看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落拓背影出了木屋往停车场方向走去。他开了车门进了车厢,摇下车窗,嘴巴一张一合地吐着字。他扶着额头的时候她说了什么?他微笑的时候是在回答什么?就像是在观看一场无声的电影,没有颜色的底片缓慢地放送着。他们在演,她在看。明明距离很近,却像是相隔两个世界。
她无意识地端起玻璃杯来,嘴唇碰到冰凉的杯沿儿一震,又缓缓地搁下去。等她回过神来不经意地抬头,却看到李进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看来自己也上演了一出无声的心理剧啊。
一切似乎正常,心里那一丝丝隐秘的不安却不肯消停。
秦天茵自问自己不像别的女人一样惯于胡思乱想杞人忧天。所以,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这个电话让她想那么多,并不是因为女人神经质似的敏感,